宝室便一言不发的青年说道,“羽渊师兄,你说呢?”
听到少女的呼唤,之前一直在端详一只碧玉长笛的年轻道士便走上前来,众人纷纷为他让出了一条直通长剑的小路,可见青年在小团体中的地位之高。
倘若现在是人形的话,洛宓此刻必定是屏住呼吸、心跳加快,她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影,心中充满了紧张和期盼。
然后这些鼓胀的紧张和期盼都在她看清了来人的脸后像被扎破了的牛胃一样泄了个一干二净。
看着那张略带青涩的脸庞,洛宓只想诚恳问上一句“兄台你谁?”。
与魔尊大人同名同姓的青年道士有着一张英俊又忧郁的面庞,可无论怎么讲,也掩盖不了他和魔尊长得没有一丝相似的事实。
只见他眉头微皱,以一种忧国忧民的姿态说道:“虽然已然腐朽,但之前必然是把利刃,如今也算是英雄黄昏,我们就把它留在这里,让它安静的腐烂吧。”
呵呵,大姐姐就算全身锈透了也能轻轻松松捅的你脑汁四散哦,苦瓜脸。
若不是全身无力,洛宓一定会当场跳起来剁了他。
“好了,”青年说完便再不看这把锈迹斑斑的长剑一眼,“我听闻有魔道中人也进入了秘境,此地不宜久留,大家拿了东西便速速离去吧。”
其余人听他这么说,连忙在藏宝室内四处收取,四五个人几乎将诺大的宝库洗劫一空,或许是真的对道士口中的“魔道中人”忌惮不已,他们收完东西便匆匆忙忙的离去,看的洛宓是目瞪口呆。
是她老了还是世道变了?现在的小鬼头都可以随便进别人家拿东西了吗?
虽然她并不知道此地主人是谁,自己又为什么会进入这里,但从这整齐的摆设就能看出这屋子里都是有主之物啊!
这哪是秘境探险,分明就是贼不走空吧?!
三观经受了一次暴风洗礼的洛老魔只觉得自己需要静静,想当年她在仙界作天作地的时候也只敢偷吃个高点果品,没想到长江后浪推前浪,她这个前浪都要被拍死在沙滩上了啊!
风中凌乱的九幽魔剑安静的躺在剑架上装死,就在她开始考虑要不要给自己翻个面的时候,一阵要比之前轻很多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洛宓很坦然的任由自己被人拿起来端详,她很想告诉这个倒霉蛋“你来晚了”,然后就在对方漆黑的瞳仁里看到了自己的事模样。
那是一把几乎被铁锈包裹的长剑,看起来破败又丑陋,在洛宓记忆中有几块脱落的地方又重新被锈迹包裹,完好的让她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
但是不对呀,在最后一站里,面对着铺天盖地的怪火,她身上的剑锈脱落了大半,怎么可能还是这副鬼样子,简直就跟刚从洛水里出来时一模一样!
然而更令她震惊的在后面,握住剑柄的人拿着她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动作不算有力,倒也有几分利落,也是因此,她得意近距离观察这个“迟来一步”的倒霉蛋。
来人看起来只有十五岁上下,穿着浆洗到发白的麻布外袍,里面套着黑色短打,他的皮肤很白,毫无血色的脸颊透出了几分病气,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的脸。
那是一张对男孩而言似乎有些过分秀丽的脸,只是洛宓知道这张脸张开后会是如何的赏心悦目,她记得他挑眉的样子也用手描绘过他沉睡时的唇线,彷佛时光倒回了十年,让记忆中的男人恢复了曾经的少年模样。
那是属于魔尊的脸。
然而洛宓曾见过的羽渊仙君,仅是观面就能看出他的一生有多么意气风发,天资卓绝还福运满满,几可以称得上一句“天道宠儿”。
单论天道眷顾,恐怕就连仙帝都比不上这位爷,起码前者饭后散步可捡不到神兵,不光是他,自打仙界成立以来都是头一份儿。
从普通仙人到被赞仙君再到统御一界的魔尊,羽渊似乎总能心想事成,这等天赋,似乎也只有刚刚那个苦瓜脸能沾上点边。
但是,同样的长相换到了眼前的少年身上,福运就统统转成了厄运,重病缠身、仙缘浅薄、父母不慈、兄弟不恭……更别说他眉心那股几乎凝结成实质的黒气,对少年脆弱的心口虎视眈眈。
洛宓敢断言,眼前之人绝对活不过及冠。
“怎么?他们把你抛下了吗?”
少年注视她,宛若注视着心爱的姑娘,温柔眷恋中又带着情窦初开时特有的纯真和美好。
“不过不要紧,”他轻轻弹了一下剑身,“他们很快就会后悔了。”
“只不过那些忏悔词只能让阎王爷去听了,这么想的话,倒是有些可惜呢。”
第12章
洛宓觉得情况很不对劲。
本来应该被天火撕碎的自己一觉醒来出现在了陌生的藏宝室,碰到了两个奇怪的人,其中一个跟魔尊同名同姓,可惜长了一张苦瓜脸,另一个倒是长得像魔尊的私生子,正握着她的本体,听口气八成是要去干掉苦瓜脸和他的小伙伴。
这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