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事情,问一问朝堂上未来的发展,问一问后宫,从小窥大,对楚侯爷这样的人来说,这些消息,足以让他再往上走十多步,将来位极人臣什么的,都是小事儿了。
楚侯爷不屑的笑了一声:“这种骗人的玩意儿,哪儿能真信?当然,也可能是真的,但是你习惯了用这些消息来做事儿,那日后万一这些消息是假的呢?或者是这些消息忽然就消失了呢?做人啊,还是要脚踏实地的好,就算走不了太远,可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就都是自己的功劳,你若是借助别的工具,那走出去多远,说不定等工具没了,就要退回去多远了,甚至,会退的更多。”
“就好像老农种地一样。”顿了顿,楚侯爷补充道,乔柔忍不住笑:“侯爷倒是豁达,可惜,敦郡王没想明白这个道理。”
“他或许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但是,前面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于是,他就鬼迷了心窍。”楚侯爷说道,野心太过,终归不是什么好事儿。
也可能是前半辈子不得志,后半辈子才想要放手搏一搏。但不管怎么说,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性命也肯定保不住了,也不知道敦郡王会不会后悔。
镇国公府的人被关在牢房里将近一个月,朝堂上不管是求情的还是落井下石的声音,都逐渐的消失了。因着被关的时间太长,大多数的人都觉得,皇上估计是下定了决心要铲除镇国公府了,已经没什么活命的希望了。
但是没想到,在五月初,镇国公府的人就被放出来了。当然,不是没有半点儿损伤的放出来的。
出事儿的时候,镇国公因为是还留在边关,根本不知道京城里发生的事情,皇上当了多年的明君,也不可能这一会儿就忽然犯糊涂了——真处置了镇国公一家,那边关就要乱起来了,皇上这样的年纪,已经承受不起一次大乱了。
再者,镇国公识趣,事情一发生,他就赶紧独自进京请罪来了,连兵符都带了回来,归还了皇上,意思表示的很明白了——就算事情了结,他也不打算回去了。这样有眼色,这样懂事儿,皇上还是很欣慰的。
不欣慰也不行啊,镇国公都不在边关镇着了,万一真出了事儿,边关叛乱了,那可怎么收场?
所以呢,镇国公的爵位也给留着了,算是皇上对镇国公懂事儿的奖赏。但兵权收回来了,皇上打算另外换人去边关。这种守边关的将领吧,本身就很难办。
你说找个忠心的吧,那不放在眼前,十年八年的,这人心,会不会变?
你说经常换将领,不让他们世世代代守着吧,那小兵们的心就定不下来啊。好不容易习惯一个将领,再换一个,来回的换,一人上去一个政策,那这兵到底该怎么练?
这些烦恼是皇上的,楚侯爷已经弃武从文了,就不掺和这些事情了。
镇国公府的其他男人,也是没太大的问题的,紧跟着镇国公就被放出来了。但镇国公世子却暂时被留在里面了,因为他留在京城,和敦郡王府有过联系,最重要的是,明瑜郡主是他的妻子。
“只留着爵位?”听楚侯爷说完这事儿,乔柔就忍不住挑眉:“那日后镇国公也就要留在京城,不回边关了?”
“还是要回去一趟的,毕竟交接任上的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的。”楚侯爷剥了个葡萄递给乔柔,安生的养了一个月,乔柔的脸色总算是没那么难看了。但也并不说就好看起来了,怀孕的人,本来就有一部分很容易出现各方面的状况。
乔柔脸色就有些发黄,脸颊上还长了斑,再加上现在也开始有些水肿,整张脸看起来,实在是没办法和以前比。怀着楚瑾的时候,她虽说吐的难受,但过了孕吐期,脸色就还是好的,粉粉润润,又年轻,加上孕味,看着就很动人了。
但现在,十足一个黄脸婆,笑起来也难看,不笑更难看。
乔柔自己也照过镜子,备受打击,本来还想涂点儿脂粉遮一遮呢,但听顾嬷嬷说,脂粉不好,她就不用了。也不太愿意见外人了,这次就不用徐大夫叮嘱了。
但是楚侯爷不见不行,这侯府都是他的,他想进哪个院子就进哪个院子,乔柔可挡不住他。见了两次,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反正楚侯爷也没说不好看之类的话。她就当他没看出来吧,男人都眼瞎。
“那世子……”乔柔又问道,楚侯爷摇摇头:“到底年轻,一个是没经验,一个是被美色迷眼了。敦郡王找他要人的时候,他竟是没问清楚,随意就将家里的下人给出去了,他家的下人,那都是当过兵的,都是从边关退回来的,这看起来可不就是镇国公府也参与进来了吗?”
要是换了镇国公在京城,敦郡王的那点儿小心思,根本就瞒不过去。可敦郡王世子,真没办法,太年轻,不到二十岁,因着亲爹疼爱,亲娘溺爱,连战场也没上过几次,成了亲就留在京城,上面没有长辈指点,下面没有什么生存危机。于是,摔一跤就将全家给带进去了。
“那他和明瑜郡主……”谋反这事儿吧,向来是满门抄斩的,但敦郡王和皇上是一家,这满门抄斩肯定就不行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