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年是怎么过来的?长启他们,又是怎么找到她的?”
凌濯照信上所说跟他解释:“据说她起先被一家农户收养,后来大概农户待她刻薄,她自己去了山上,恰巧那时长启被凌昌所害,也流落到了那里,两人便遇上了,但她的身世,他们也是刚刚才猜道。”
齐景天只觉得心如刀割,捶胸顿足的自责,“都是我不好,叫她受了这么多苦,当年若非我不够周到,哪里会叫一家人变成这样?自察觉到他的野心,便应提前筹谋,最起码,先保她们母女安全,不至于叫她们独自逃命,最后还是遭害……”
凌濯也很是不解,问他道:“萱萱怎么会在临安呢?婉柔不是在蜀中被找到的吗?”
齐景天回忆道:“那时他起了杀心,我察觉后叫婉柔带着萱萱先走,本想回她的娘家,但他早已做了准备,婉柔应是发现了什么,准备掩护萱萱去投奔你们的。”
想起那时候的生离死别,他还是忍不住心中剧痛,叹道:“这些也都是我猜的,最后关头,我没能陪在她们身边,也无法得知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世害得她们娘俩吃苦受罪,我枉为人父人夫啊!”
“看来,只有萱萱自己知道了。”凌濯叹息一声,又来安慰他,“你也不要自责,现在在这世上不是独身一人,还有女儿在,总算是上天眷顾,往后凡事,要多为萱萱着想啊!”
齐景天红着眼圈点了点头,从前他是抱着玉石俱焚的心,躲在这处不起眼的地方默默蓄积能量,准备着有一天复仇,但现在有女儿了,他不得不改变一下想法,为女儿着想。
他出神般问,“真不知萱萱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子?”
凌濯笑笑,为他斟了一杯茶,“有婉柔那样的娘亲,萱萱能差到哪里去?凌文说,她很漂亮,否则我们长启也不会一往情深了……说来说去,这还是天定的姻缘。”
齐景天又笑着感叹:“真想现在就看看她……”
凌濯稍稍沉默,而后道,“现在恐怕还不是你们相认的时机,你已经蛰伏这么多年,未做好完全的准备,不要功亏一篑。”
齐景天也已经想到了,敛眉赞同说,“我知道她还活着,就安心了,我可以再等等。”
两人沉默一阵,凌濯忽然说,“所以萱萱失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齐景天也点头,虽然孩子忘了他,对于一个父亲来说,是非常残忍的,可若能叫孩子安心过快乐日子,这个代价也值,仇他自己去报,只要萱萱快乐平安就好。
可是凌濯总不能跟他一样一直躲着吧,毕竟两个孩子要成亲了,总要有长辈主持才像样子,齐景天想了想说,“凌兄,长启大婚,你应是要回去一趟的。”
凌濯没有否定,而是说,“听闻近来朝中局势有变,少帝有意亲政,这是个机会。咱们慢慢来,好好规划一下,无论如何,不能暴露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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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瑧既然已经起了疑问,身为父亲,凌濯便也不再瞒他,一封长长的亲笔信后,他终于知道了这几年父亲到底在哪儿,在做什么。
原来齐景天还活着,在当年被安顺王赵颐迫害后逃出生天,换了身份,做起了墨城的城主,暗中积蓄力量,准备报仇雪恨,而父亲去到墨城,亦是为了帮他,只是为了不叫外界起疑心,才瞒天过海,找了修行避世的借口。
这几年屯在心头的疑问终于豁然开朗,他就知道,当年齐家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而父亲也不会无端撇下家业不管——父亲这样做,其实用心良苦,一方面,是出于对朋友的道义,另一方面,不过是韬光养晦,当年势头最盛的齐家被灭,谁也不能保证,下一个不会是自己,所以身为家主的他,有必要做出无心世事的样子,以避灾祸。
如此一来,他肩上的担子就更重了,既要在父亲回归之前将家业打理好,又要避免风头过盛,确保一家平安。
他深深吸了口气,既然没有退路,那就硬着头皮迎面直上吧。
不过也有值得高兴的事,他的阿蓉,或者说是萱萱,原来不是孤女,她还有父亲的,这样一来就算她有天能想起从前的事,也不会过于悲伤。
但公开阿蓉的身世并没有多大意义,两位父亲的决定如此,他亦是同样的想法。公开,只是叫他们的亲事名正言顺一些,却极有可能会为她带来危险,得不偿失。
所以只能暂时委屈她了,好在他的心坚定不移,他会加倍对她好,补偿她这些年失去了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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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阁。
由城郊回来后,又接连下了几场雨,天气一天冷过一天,眼看着,竟有入冬的迹象了。
这几天阿蓉一直闷在屋里,很是无所事事,等凌瑧再来看她的时候,便说,“我觉得我该回玲珑坊了。”
凌瑧一愣,“为什么要回去?你不喜欢这里吗?”
阿蓉说,“不是不喜欢,只是我住在这里总有些不合适,还不如在玲珑坊,可以跟师傅学手艺,白吃白喝你好久了,心里过意不去。”
他便明白了,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