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送过来的……
她只顾着低头看猫,丝毫没有瞧见头顶那张俊脸上暗含哀怨的眼神,凌瑧瞧了她一会儿,问她,“在这儿住的习惯吗?”
她把猫放下,很诚恳的说,“这里很好,我以前从没想过能住在这样的地方,真是太感谢你了……陈掌柜还给我找了位师傅,我现在每天练习,师傅说我很有长进。”
她笑起来,他心里也跟着甜,算起来快有半个多月未见,她脸色好了许多,换上了绣庄里的衣裳,裙裾翩然,更衬得这张脸灵动醉人,他能看出来,她是真心快乐。
这样就好,证明他没有做错。他笑了笑,缓声说,“那就好。”
阿蓉又说,“还有,你送来的药,我也每天按时喝,不知道好些了没……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他心里悄悄一顿,上次为了让她来临安,骗她说那余毒又要复发,事后为了圆谎,又装模作样的叫人送了些滋补的药剂过来,不知情的她却很虔诚的按时喝下去,生怕那毒解不了……
晓得她很在意这个,他有些内疚,她自然没有什么毛病,但他还不能实话实说,怕她会生气,也怕她还是要去漂泊。他只好又装模作样的伸手过来,替她把脉,继续骗她道,“有些效果,但不可掉以轻心,还要继续服药才是。”
阿蓉认真点头,说,“上次送来的药快喝完了。”
纵使是滋补的,也不能常吃,他只好继续撒谎,“先歇一歇,过几天再吃。”
她不懂这些,自然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了,赶紧说好,又关问他,“你怎么样,眼睛完全好了吗?”
他说是。眼睛现在好的很,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所有的一切,包括她。
那就好了,她又去看她的猫,见小东西雪白雪白的,问他说,“是你给它洗的澡吗,它好香啊!”
凌瑧实话是说,“我没怎么有时间,下人弄的。”
她哦了一声,又跟赛雪说,“哎呀,你可不得了,都有人伺候了!来跟我说说,凌府好玩吗?”
说者无心,听者倒是有意了。凌瑧心间一动,试探着说,“凌府还不错,改天邀请你去做客,好吗?”
她一愣,赶忙摇头,“我跟赛雪逗着玩的,不敢去你府上打扰。”
他微笑,“我家现在只有我自己,不怕打扰。”
她摇手说,“还是不去了……”她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大摇大摆的去到凌府里做客,虽然人家不介意,可她自己有自知之明的。
见她这样抗拒,他只好暂时放下这个想法。切忌用力过猛,否则她会退缩。
这条路行不通,他只好退一步,轻咳一声,问:“来了这么多天,出去逛过吗?”
她摇头说没有,玲珑坊只有她跟晚彤是闲人,可两人都是初来乍到,谁陪谁去逛呢!
他便笑着提议:“这旁边就是西湖,想不想去看看?”
西湖啊……
她当然是想去的,那么有名的地方,谁不向往呢,他看得出来她在蠢蠢欲动,说,“走吧,我们一起看看。”
她欣然点头,刚要走,想起赛雪,犹豫道:“把它留下,它会不会乱跑啊?”
凌瑧安慰她说,“它很聪明的,从前在山上,它也经常出去玩,不是也没跑丢过吗?”
那倒也是,阿蓉从厨房里找了些吃的,用小盘装好放在猫跟前,猫凑过去闻了闻,吃了起来,阿蓉放下心来,跟着凌瑧往外走了。
今日的行程是他早就想好了的,因此出门前特地换了身家常便装,也没带随身的下人,领着阿蓉从玲珑坊的后门出来,穿过几条街巷,果然就走到了湖边,广阔水面一下出现在眼前,叫人意外之余连连感叹。
阿蓉望着水面发呆,“这就是西湖?”
他也举目远眺,说,“是啊。”心中难免有些感慨,上次专程来赏景,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他问她,“第一次来吗?”
她犹豫着说,“是……”心间却又在隐隐的疑惑,怎么仿佛见过这样的景色?
他尽地主之谊,为她介绍四周风景,那一个一个能叫上名来的,都很文雅,对她来说自然也都很陌生,只是当说起雷峰塔时,她眼睛一亮,兴奋的应道,“这个我知道。听说有一条白蛇Jing,因为跟一个凡人成了亲,触犯了天条,被镇到那座塔下了。”
他一笑,“是有这么个故事。”
但是是从哪里听来的呢?她只记得是听别人说的……至于是谁,她还是想不起来。
她喃喃自言自语,“到底是听谁说的来着……”
他听到这句话,却恍惚了一下。
他依稀记起,多年前,有位来江南做客的小姑娘,曾指着那塔问他,他便把从闲书上看来的故事给她讲了一通,她当时听得入了迷,一双眸子晶晶亮。
那是少年时的记忆,早已经远去了,徒留如今的物是人非。当年那个耀眼的家族,也在那场变故后,淡出了世人的视线……
他心中唏嘘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