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把头摇的拨浪鼓一样:“我不学了,太难写了!”
“你总不能一辈子不会写名字吧。”有点生气
“不会就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又不考状元”麦穗顶回去,想了想突然乐道“要不我叫‘人人’吧,张人人多好听。”
人之初,性本善。人字最简单!
陈长庚Yin沉脸,你要是会写‘一’是不是要叫张一一?
麦穗忽然发现这字越学越多越学越难……拉倒吧她再不学了,好好的女孩子学什么字。
麦穗拿定主意下炕穿鞋:“再不学了,我去玩。”
陈长庚跪直身子:“必须学”
“就不学!”麦穗穿好鞋站起来,捏着脸对陈长庚吐舌做鬼脸:
“不学了。”转身往外走。
“你出这个门,我会生气的。”沉着郑重
麦穗停下,在写字和陈长庚生气之间掂了掂……那还是让崽崽生气去吧。
“去玩喽~”
陈长庚抿着嘴盯着房门,胸脯起起伏伏,半晌垂下眉眼看自己面前的纸墨,慢慢平息气息。
陈长庚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趴在炕桌上睡着了,等他觉得脸上凉飕飕的时候,慢慢睁开眼。
眼前麦穗手里捏着笔看他,见他醒来乐不可支‘蹬蹬蹬’跑到主屋,拿来陈大娘的铜镜。
“崽崽,你看。”
陈长庚已经感觉脸上shi黏,他隐约有感觉可是还是不死心。接过镜子双手捧到面前,橙黄的镜面里映出他的样子。
两只眼眶画了两个黑圈,眼睛下边脸上各写了一个人字。两个黑圈加两个人,像哭泣的小丑。
第22章?
“哈哈哈”麦穗捂着肚子,在炕上笑的打滚“崽崽太好玩了。”
陈长庚双手还捧着镜子,他别过头看着炕上翻滚大笑的麦穗,像是看什么不明白的东西。眼里有奇怪、有蔑视,最后都化为黑沉沉静若死水。
异常的安静终于让麦穗停下来,她脸上还带着残余的笑意,眼光接触到陈长庚静黑平静的眼珠,疑惑:“崽崽你干嘛,生气了?别生气姐姐跟你玩的。”
陈长庚不说话,漆黑的眼珠看着麦穗,就像看一个陌生人。
麦穗嘻嘻哈哈野惯了,在陈长庚漆黑平静的眼光下,觉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好了好了,崽崽别气,姐姐就是跟你玩呢。”一边说一边抱陈长庚下炕。
“咦~崽崽,这才多长时间你比以前重了,等明年兴许姐姐就抱不动你了。”
陈长庚脸色平静像秋日湖水,不像以前别扭拒绝,好像自己只是被叫做麦穗的布料裹着,完全无动于衷任由麦穗把自己抱进厨房洗脸。
“好啦,崽崽别气,姐姐和秋生去林子里捡了些地软……”麦穗一边说一边放下陈长庚,踮脚拿瓢舀了些凉水到盆里,拉陈长庚到脸盆前蹲下。
一捧水揉到陈长庚脸上
“地软配上一点韭菜豆腐,包包子可好吃了,明天让娘给你包,可香了……”
麦穗一边絮叨一边给陈长庚洗脸,可陈长庚那张细白嫩脸就像宣纸似的吸墨,麦穗洗了好一会儿,脸上还有淡淡墨迹。
麦穗看的叹气:“不会永远印到脸上吧?”
陈长庚一怔
麦穗一边支着手控水一边哈哈笑的开心:“骗你的,慢慢就掉了。”
伸出手指在陈长庚眼眶上描画:“要不别洗了吧,这个我好不容易才画上去。”
怕陈长庚不信麦穗收回手指认真的说:“真的你趴在桌上,我捏着笔差点把腰拧断才找到地方。”
要我谢谢你吗?陈长庚心里堵,平了平心气低头自己捧水揉搓。
“别洗了,给娘看看,说不定娘也觉得可乐呢?”麦穗笑嘻嘻调戏。
忍了几次的陈长庚不想忍了,他把脸上水抹净抬头,忽然弯起嘴角:“你以后不用学字了。”
因为我不要你了。
!!!麦穗眼睛发亮惊喜的跳起来:“真的?崽崽你太好了!”逮住陈长庚‘叭’亲一口笑眯眯。
陈长庚脸上挂着凉薄轻笑,不无恶毒的想:亲吧,随便亲,方正坏了名声的也不是我,到时候没人娶你,你去街上要饭吧。
从这天开始陈长庚不再理会麦穗,每天陪着他娘,他娘做活他读书练字。麦穗完全没发现变化,每天乐颠颠继续到处撒欢。
这一天陈大娘缝好红花棉袄最后一针,麦穗巴巴的等在旁边,陈大娘咬断线头立刻抢过来穿上往外跑,边跑边撂下一句话:
“娘,我去村里转一圈!”
那棉袄是做了过年时候穿的十分厚重,陈长庚抬头望了望秋日明净的太阳,心里对麦穗越发厌恶。爱显摆还选不对时机,真蠢!
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只能忍,忍到他能当家做主那一天!
相比陈长庚麦穗每天都很开心,扫地、洗碗、提水、捡柴,还晾了许多地软,在后院蒜苗旁边种了两行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