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娘舒心的笑了,不是为儿子这小小的贴心,她伸出手擦了擦崽崽嘴边一点黑色汁水混着土气。
她的孩子也跟别人家孩子一样有喜有乐。
麦穗把柴火放到后院,拍拍衣服蹦进屋里:“娘,王善说他家后院拐枣熟了,让我和崽崽过去吃。”笑容灿烂无忧无虑。
“好”
陈大娘笑着应了,麦穗拉起陈长庚就要和王善走,陈大娘却止住她:“去别人家玩,要收拾整齐才像话。”
帮麦穗整理衣裳,端水洗脸梳头发,两个孩子干干净净出门。
说起来这还是陈长庚第一次去别人家玩,小身板儿站的端正,进门先给王善娘问好:“婶婶好”
王善娘是个憨憨的妇人,今年不过二十六七,比陈大娘小十余岁,虽然粗糙不过还是能看出年轻。
然后陈长庚坚持拽住想往后院撒欢的麦穗,去上房给王善爷爷nainai问好。他爷爷是翰林院大学士,他爹年青中举,他家是书香门第该有的礼仪不能少。
王善娘见麦穗领着陈长庚上门玩,心里喜欢的很。在她眼里村里最金贵的孩子就是陈长庚,干净文气一看就是读书人家出来的清贵小公子。
不仅嘱咐王善小心照顾,还急忙去灶下煮了一颗鸡蛋。干净讨喜的小公子谁不喜欢。
陈长庚出去一趟回来带着大捧拐枣还有一颗蛋,陈大娘从儿子眼里看到隐隐约约矜持的喜悦。
陈大娘喜欢这份喜悦,她略微沉yin一下,对跟着进来的王善说:“婶婶准备托人磨些麦子,你回去问问你爹娘愿意不。”
王善楞了一下,跳起来:“愿意,愿意的!”
怎么能不愿意,这可是个好活计,能剩下不少麦麸!
王善跳起来就往家里跑,跑了几步又想起自己弟弟,连忙转身抱起王义,冲着陈大娘讨好笑笑。生怕人家多一会儿人家反悔,抱着王义往回跑。
从门里看出去,还能看到王义两条腿踢踢踏踏,打在他哥腿上。
麦穗紧盯着陈长庚手里的鸡蛋,看着他慢条斯理在炕桌上磕着滚动。
咽下口水,麦穗做出甜腻的声音:“崽崽,姐姐帮你剥。”到时候蛋壳上带的鸡蛋就是她的,嘿嘿。
“不用”陈长庚看都没看麦穗,忽然想起什么慢悠悠说道“崽崽长大了自己会剥。”
陈大娘暗自好笑,麦穗常说‘崽崽长大了,自己什么什么。’
陈大娘能明白儿子不算太隐蔽的讽刺,麦穗却完全忘了,她整颗心都在陈长庚手里的鸡蛋上。
陈长庚在麦穗炙热的眼神里慢条斯理撕下鸡蛋壳,轻轻咬一口……嗯,果然很好吃……配着蠢蛋的馋样尤其细嫩好吃。
“好吃不?”好吃的话给我分点,麦穗向往。
“好吃”陈长庚两只手掐住软嫩的鸡蛋小心掰开。
要分给我了!麦穗口水瞬间旺盛起来,眼神更加炽烈几乎能帮着陈长庚掰开。
莹润的蛋白掰开,里边是更加香浓瓷实的蛋黄。陈长庚咬了一块童音清脆:“蛋黄更好吃。”
!完全没有要分的意思。
麦穗开始思考,顶着一顿打,抢过来一口吞了划算不?
就在麦穗思索开抢的时候,王善娘急匆匆来了,站在屋里口鼻里还有点小跑后的喘息。
比起农户们的屋子,这里俨然而整齐,陈大娘坐在炕上看着慈爱平和,王善娘猛地进来有些讷讷不好意思。
“阿善说娘子家要磨面,原本应该他爹过来,只是娘子是寡妇不方便。”
陈大娘微笑听着,这也是个不会说话的,倒没什么怪心眼。
王善娘果然不觉得自己说错什么,讪讪笑着问:“娘子准备磨多少面,什么时候要。”
“再有十几二十天秋收,家里慢慢要整理农具仓库。”陈大娘温和一笑“不耽误大家功夫就明天吧,麦子三十斤要二十五斤面,高粱六十斤要五十斤面,黄豆二十斤要十六斤豆面。”
王善娘没想到是这么大笔买卖,这下来能落十好几斤麦麸豆渣,稀稀汤汤能吃大半个月。
有这笔进账,秋收时也能给家里人做几顿瓷实的麸子粑粑吃!
王善娘喜的手脚没处安放,说话急切起来:“娘子等着,我这会儿就叫当家的拿斗过来。”说完就急急忙忙转身要家去。
陈大娘好笑,没想到能交到这么户实心眼儿的人,眼角余光瞟到麦穗纠结馋样,叫住王善娘:“我记得你家鸡蛋两文钱一个,五文钱三个?”
“哎”被喜悦冲昏头的王善娘没反应过来,虽然应了眼里还有些迷茫。
陈大娘从柜子里摸出五文钱笑道:“待会顺便给我带三枚过来。”
王善娘走了,麦穗眼睛亮晶晶看着陈大娘:“娘?”
是给我的吧,给我的吧?小心肝激动的要飞出来了。
陈大娘笑:“待会你自己去厨房煮一枚。”
“……!”麦穗欢笑着蹦起来“娘,你太好了~~~”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