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不要命的在路上疾驰。
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车身在地面滑过一个弯,停下。
清凉如水的月色下,车里驾驶位上的人影勾勒出模糊的轮廓。
平日在人前冷静自持的季栩,此刻完全变了一个人,漆黑的双眸深如寒潭,紧握方向盘的双手筋脉暴/露,浑身上下散发着极为生冷的气息。
“我不会因为你和整个家族作对,你就把我当个懦夫吧。”
这句话,就像是魔咒一般一直环绕在他耳畔,怎么都消散不去。
懦夫,呵!
这么多年的感情,懦夫两个字,就想搪塞他?
可笑。
他脚踩油门。
车身重新回到市区,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映在眼里,明了又暗。
他孤傲了二十年,那些他曾自认为无坚不摧的铜墙铁壁,却在顷刻间粉碎。
想要恢复原样,谈何容易。
他打电话叫了几个哥们,打算继续去喝两杯,还没到地方,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
他眸色一沉,掉头,回家。
院门大开,整个院落灯火通明。
他带着星光踏入,复古欧式沙发上,坐着两个人影。
玄关处暖色灯光照射下,那张临进门前深沉无比的一张脸已然恢复如常,换完鞋后,他只手插着兜,迈着悠闲的步伐缓缓走向客厅。
华丽的水晶吊灯下,影子长了又短。
“妈,您今天身上这条裙子不错。”他随意在沙发上落座。
陈雪自季栩进来后,那张雍容华贵的面孔,一直凝着眉。
“你今天又和那倪家那丫头见面了。”质问的语气。
季栩并不意外,甚至唇边微勾了一抹自嘲的笑意,“您消息可真灵通。”
季栩母亲和他父亲是大学同学,同样和倪如沁也是同学,陈雪一直暗恋季阳,待季阳和倪如沁分手后,陈雪主动倒追的季阳。
可以说,季阳和倪如沁的感情,陈雪是见证者。
季栩和倪思微在一起四年,两人一直都知道家里恩怨,怕家里反对瞒着没说,但季倪两家岂会不知晓,既然他俩没有放在台面上,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了。
但两人大学毕业还没分手,双方长辈便纷纷施压。
最后是倪思微先主动和季栩提的分手。
陈雪很是反对季栩和倪思微在一起,倪如沁的存在,这些年在陈雪心里都是一根刺,拔不出来咽不下去。
她怎么能容忍自己儿子和情敌侄女在一起。
陈雪年过五十,保养的还不错,比同龄人看上去要年轻不少,一身墨绿色的旗袍穿在身上气质十足。
“那丫头如今可是倪家掌门人,掌握千亿家产,你要想娶那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小姐,咱们家底,人家怕是还瞧不上。你好好做你的大少爷不好吗,何必热脸去贴冷屁|股的受那份气。”
季栩没有反驳母亲的话,而是轻笑一声,“妈,如果我喜欢的女生她不姓倪,同样身价千亿,那么您还反不反对我和她在一起。”
陈雪看了一眼坐在旁边正低头看报纸的季阳,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咱这儿子不愧是流着你们老季家的血,不仅是个痴情种,还就和她们倪家纠|缠上了。”
一直努力当空气的季阳没法再置身事外,搁下手中晚报,咳嗽一声,“陈年旧事,你提起来有什么意思,还非要在儿子面前。”
陈雪这些年心里都憋着气,她看得出来,倪如沁一直是季阳心里求而不得的白月光,未曾忘记过。
而倪思微眉眼偏偏又和倪如沁有几分相似,每每看到倪思微那张脸,她想不去想倪如沁都难。
陈雪冷笑,“现在你儿子可是和你当年一样,想要娶倪家的掌上明珠,这‘子承父业’可真是承的好,你这当父亲的,就不表明点态度。”
季阳关于季栩和倪思微的恋爱,他持放任态度。
也正是季阳这副态度,让陈雪心里愈发不舒服,难免不会多想。
季阳沉声,“孩子感情方面,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由他自己做主。”
陈雪:“他和倪家那丫头在一起怎么就没涉及到原则了?我可是听说倪家在得知他们在一起,也没少给那丫头施压。倪家摆明就不喜欢我们儿子,我可不想看我儿子上赶着去给她倪家当上门女婿。”
季阳像是被陈雪这句话戳到什么痛点,脸色拉了下来,“什么上门女婿,说的这么难听。”
陈雪“呵”了一声,“可不就是上门女婿,他倪家历经三代,早就在海外积累了大量财富,光上市的公司市值就是咱们家几倍,还别提他们家族这些年来的各种隐形资产。那丫头除了是倪家的人,现在身份还是倪家掌门人,整个家族都掌握在她一人之手。你说,儿子和她以后真结婚,到底是咱们儿子娶她还是她娶咱儿子?”
季阳:“妇人就是妇人,看问题不要只盯着那一亩三分地,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