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珠桥边上怎么来了个漂亮姐姐,今天就又见着了。”
姐姐两个字,越观红说得一提一落,很有天津特色。
“你好,我叫沈小甜。”
“哎呀,这名字我喜欢。”说着,越观红拉着沈小甜的手腕儿往店里走。
她身高应该在一米七五上下,因为骨架纤细体形匀称,看着跟一八五左右的陆辛差不多。
跟在后面,陆辛不紧不慢地说:“红老大,菜做了么?”
“做了做了,陆哥要我给面儿我能不给么?你早说带了这么个漂亮姐姐来吃饭,我再收拾个松鼠鳜鱼呀!”
说话的时候,她对着沈小甜笑了一下。
小店虽然卖的是可以随便带走的煎饼果子,其实还是有让人坐着吃的桌凳的,就是不多,三张桌子,六条长凳。还有一摞塑料凳子收在墙角。
店里已经坐了一桌人,是三个男人,看见陆辛,他们招手说:
“陆哥!”
“陆哥我们今天沾你光了,听说红老大要烧菜,我下午从梨河开车回来了!”
“陆哥,我们给你带了凉菜,老大一会儿就给你们上了。”
他们的桌前摆了两盘凉菜,还有四五瓶已经开了盖儿的啤酒,可见是已经喝了一会儿了。
沈小甜注意到,这几个人不叫越观红“红老大”,而是叫她“老大”,得了,这一晚上郑伊健的歌儿估计是在她脑子里出不去了。
不一会儿,菜就上桌了,越观红也上桌了,就坐在沈小甜的旁边。
茄子扒五花rou,茄子的颜色很浅,好像就放了一点酱油,连原色都没遮住,rou片拇指大小,肥瘦分明,真吃下嘴里的时候,沈小甜脑袋的《古惑仔》唱片机一下子就断了电。
真是,一下就明白什么叫能下十碗饭了,rou香味儿沁入了茄子的每一根纤维里,酥烂香滑,又不像很多做法那么油腻,里面的rou更是一绝,油都被吸走了,香而不腻,在舌尖一抿就化了。
看着她享受的样子,旁边一起吃的越观红扑哧一声笑了:
“要米饭么?”
“要!”
白莹莹的米饭放在面前,沈小甜夹了一筷子的茄子盖在上面,立刻就觉得十二万分的满足。
更绝的是米饭不是刚出锅的滚热,而是恰好能入口的温热。
一边儿,越观红夹了一筷子凉拌猪耳朵说:“我这茄子,每次一做,就得配一大锅饭,也忘了谁说的,饭太热了耽误他吃茄子,所以我这饭就早早做好了,散了气儿再焖着。”
给这个建议的人真是太棒了!
值得在学期评价上给个“品学兼优、富有创新思维”的评语。
沈小甜默默想着,又吃了一口茄子配米饭。
还有两道热菜,分别是油炸小黄花和韭菜炒鱿鱼,这两个菜也是山东沿海人的家常菜,不知道为什么,沈小甜就觉得它们的味道比自己从前吃的更重一点。
“红老大做菜重入味儿,小黄花连鱼肚子里都是单独抹了料,这个鱿鱼是火候拿的好。”
吃着饭,陆辛还点评这些菜给沈小甜听。
凉拌耳丝也很好吃,凉了的卤猪耳朵快刀切成细丝,用那种比沈小甜还高的葱的葱白切丝,一加了酱油、辣椒油拌出来,是沽市夏天最好的下酒菜了。
那三个人带来的另一个凉菜是盐焗鸡,鸡腿加鸡胸被撕成了丝,香味都变得更细致了。
看着沈小甜吃得开心,陆辛又主要说起了这个茄子:
“茄子能做成这样,也是道火候菜,虽然没过油,但是把味道吸足了。”
越观红看着陆辛,哼了一声说:“陆哥,我可没花钱请你给我扒拉菜啊。”
花钱扒拉菜?
沈小甜没听懂,陆辛说了做法,她点了点头说:“红老大是个喜欢通过调节浓度让分子充分运动的厨子。”
啊?
越观红的筷子一僵:“啥,啥运动?”
陆辛还来当翻译:“她是说你菜做的入味儿。”
越观红叹了口气,说:“陆哥啊,我都说你别扒拉我的菜,怎么你还带了个人来一起扒拉?我又不掏钱!”
这是什么意思,沈小甜看向陆辛,看见他笑了一下:‘’
“红老大,冯厨子那帮人的瞎话你也信。”
“瞎话?”越观红一抬眼,仿佛就自带了刀光剑影的特效,好像刹那间就不是身在饭桌上。
又夹了一筷子的茄子,沈小甜自动摁掉了脑子里又在荡漾的留声机。
“小甜,你知道陆哥的舌头多厉害么?”她转向跟沈小甜说话,“菜啊,他吃过一次,就能做出一样的味儿来,当年在天津,老字号百官楼的老板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他,他就去了百官楼的对家恒久隆当厨子,一个月,吃得半个天津的老饭桶都以为百官楼的大厨子跳槽了,逼得那老板最后低了头。”
被人当面说从前的事,陆辛好像有些不好意思,敲了一下桌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