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右边大腿内侧的肌rou,正是人敏感的地方。
触觉忽而变得异常敏锐,她清晰地感觉到,掌心下年轻男人的肌rou温热有力,硬实中带一点生命体特有的柔软。
姿势太暧昧,许曌脸上一热,触电似的连忙松手,手足无措说了声“对不起”。
高扬盯着她红透的脸颊,明知故问:“对不起我什么了?”
许曌:“……”
总不能说,是因为摸你了吧?
所以只有讪讪地缄默。
高扬忖着分寸,见她脸上红得快滴血,不再逗她,而是用手搬住腿弯,一点点将腿抬起,打算放下来。
右腿钢钉穿破皮rou后,他索性做了手术,将钢板拆除了。这几天原本恢复得不错,可今天扛着唐耘上车,被她又踢又打,胫骨上挨了一下,当时就肿起来。
方才坐在车里等许曌回来,两腿垂在下面,越发肿胀得厉害。他把腿抬高减轻胀痛,时间太长,再动弹时便疼得有些厉害。
他人窝在座椅上,姿势别扭,不便用力,又要忖着力道不让腿部再受磕碰,因而动了几次,还是没能把腿抬起。
许曌看在眼里,心里不由一酸。
他从前可是足球运动员,现在如此简单的动作,都无法自己完成。
见他动作不便,她手下意识跟着动了动,忍不住想帮一把。
可又觉得,他这样的人,从最高处跌落,肯定不愿被人瞧见弱处,视旁人的同情为耻辱。
因而犹豫着没敢妄动。
高扬偏头,见女孩子明明一脸担忧望着自己,偏又束手束脚没有任何行动,不由好笑,“别干看热闹,过来,搭把手。”
许曌愣了一下,“啊?”
他不介意被人帮忙吗?
正想着,高扬蹙眉催促:“啊什么啊?搭把手!”
“哦!”
确定他真的要人帮,许曌才忙凑过来,可双臂伸出又停下,有些为难地看向他。
刚才碰到他大腿,已经很尴尬了,这会儿还要和他肢体接触,越发不好意思。
高扬被她弄得哭笑不得,无奈勾了勾嘴角,会意说:“别碰我痒痒rou就行,我一病号,也先别把我当男的。扶着膝盖窝那,慢慢抬起来……”见她终于敢上手,他指挥着她,“力道稳一点……别抖,慢慢撂下来,对……”
他两条腿终于落地。
许曌吁一口气,仍旧低头仔细盯着他的腿,只怕他方才又被什么钢钉戳破。
见状,高扬笑了,“小耘都和你说了?”
“啊?说、说什么?”
“我的事。”
许曌抿抿唇,“……嗯,说了一些。”
高扬自嘲一笑,“失望吗?”
“失望什么?”
他又瘫在座椅上,万事无谓的脸上永远带着笑,丝毫不见半分自伤,只是戏谑,“失望我其实是半个残废。”
许曌一愣,忙说:“怎么会呢?”旋即觉得自己说错话,又忙否定他,“你都康复得差不多了不是吗?平时行动、走路,都完全看不出异常。现在是出了点儿意外而已,再休息几天,肯定就……”
不想小姑娘情真意切地安慰起自己,高扬笑着打断她:“行了行了,我自己知道,就问着玩玩。”
许曌:“……”
他单眼一眨,忽地凑近她些许,又神秘兮兮地说:“喂,你得答应我个事儿啊。”
许曌下意识往后躲,脊背紧紧贴着车门,结结巴巴问:“什、什么事?”
每当紧张,她眼睛就眨得飞快,睫毛扑闪扑闪,和一对小扇子似的。明明离自己还很远——几公分,可在高扬看来已经算很远了——两人毫无接触,他却莫名觉得,那长而卷翘的睫毛每次合动,都扫在他心尖儿上,有点酥,还有点儿痒,叫他一时连腿疼都忘了。
几秒后回过神,他才笑说:“我车祸的事,可别告诉其他人。”
许曌忙说:“我不会说的,你放心。”
本以为他是自尊心强,不愿被人知道伤处,却不想他继续说:“告诉男生不要紧,女生不能说,不然让她们知道我这‘不徐不疾、从容不迫、慢条斯理、慵懒散漫’都是假的,估计要幻灭了。”说着,忽扬了下眉梢,痞气地笑笑,“到时候,我还怎么勾引新女朋友?”
许曌:“……”
被他不正经的模样一搅,她心里那点哀凉不觉散了七八分。
时至傍晚,下班放学的时候到了,周围来往的人越发多。
许曌朝车窗外瞧一眼,金黄色余晖照着破旧的城中村筒子楼,大概底色太灰黑,所以毫无镀金质感,只像劣质的泛了黄的老照片。
想着母亲大约也快回来,若发现了高扬,势必要拉着他去家里喝一杯茶。
许曌实在不想看到母亲对高扬谄媚讨好,于是再耽误,主动问说:“你、你过来是有什么事找我吗?”
高扬也敛起戏谑,从裤袋里掏出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