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不困, 也不累,但你也不能天天熬夜, 知道你不喝牛nai, 所以给你沏了茶,虽然没你沏的好喝, 你好歹也喝几口。”
热茶被彭越放在桌旁,他没打算离开,就盯着坐在椅子上的人。
“怎么?”
彭越抬下巴迫切示意:“喝呀,趁热喝趁热喝。”
那人用三指握起瓷杯, 微抿了一口,随后搁下,毫不留情评价:“安神茶,涩。”
彭越扯扯嘴角:“那你自己泡去。”
那人才又拿起茶杯,不作声,继续啜茶。
彭越在旁看着他,面上虽没表现出来,心底是担忧的。
甘苏死了多久了?
他时常这么问自己。
“面瘫……”彭越开口喊了声,但对上他抬眼的冷漠视线,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没什么……”
时辰淡淡道:“有话直说。”
彭越耸肩,终究没说话。
甘苏在的时候,他找到了那些丢失的温热,现在又恢复的原本的样子,或者该说,比以前遇事更为冷漠淡然。
以前会给两个眼神的人或物,现在最多给半个。说话也是,惜字如金,能不说话,就绝不开口,亏得他跟他一起长大,不然谁懂他的意思。
这些都是彭越想吐槽的,可是他没胆,也不忍心。
彭越长长叹口气,谁让时辰不记得了。
所有甘苏的影子,都在他的记忆中消失了,可你问他那几个月去干嘛了,他却能一五一十的答上来。甘苏,这个人就像没在他记忆中存在过一般。
时辰继续翻书:“你又要跟我提那个人?”
即便时辰看不见,彭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不提。”
时辰抬眸:“你怎么总记得一个不存在的人?”
彭越皱眉:“她……”
彭越无从解释,一切都那么合理又不合理。
甘苏不存在了,日晷的历史上没有了这个人,她唯一停留的地方,只有他的记忆和王樱楠的记忆。
时辰看他愣愣的模样,垂眸低眉继续翻书。
彭越撇个嘴,“我走了,回家了,你早点睡。”
“嗯。”他随口答。
彭越深深看他一眼,只好作罢离开,他知道他的,他肯定不会听话。
彭越走到门前,忍不住回头吐槽,“你说你在这栋别墅旁又造了两栋别墅干吗?你又不住!你钱多是不是?你钱多就给我啊。”
时辰头也没抬,说:“我养狗啊。”
“一条狗住两间别墅?”
“嗯。”
“……”
彭越背着他碎碎念许久,才关门离开。
时辰睨眼被大声关上的门,眉头也不皱一下,接着看书。
他就这么安闲自若,静坐了两小时,打断他的是手机的闹钟。
他看了眼闹钟上的提示——吃饭。
时辰合上书起身,走了几步,他又折回来,倒了杯彭越沏的茶,抿一口,他蹙眉,冷了,太涩太苦。
他放下来,走了出去。
走到二楼,走廊尽头打通了,连通着新造的一栋别墅,他走在透明玻璃造的嫁接桥,外头在下大雨,雨水顺着玻璃流下,他愣愣驻足看了会儿,才进到新别墅。
他在厨房捯饬了好一会儿,端着东西走到二楼的角落。
他把准备好的饭放在地上,随后眼睛一眨不眨觑着毛绒绒窝里躺着的那只小狗。
“吃饭了。”他声音温和,不似刚才跟彭越对话那本冷淡。
小狗哼唧一声,抬个头看他,可是又恹恹趴着。
“不吃饭怎么有力气。”
“呜……”
时辰动了动嘴角,想要挤出一个笑,可是嘴角扯了下,他便停了下来。
他顿顿想了很久,才发现自己不会笑。
他活了这么久,没什么值得他笑和高兴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很无聊很平淡。
“吃饭。”他伸手摸了摸小狗的脑袋。
小狗才凑出个脑袋,吧唧吧唧吃两口。
他眼神带笑,只是表情依旧僵硬。
蹲了会儿,他起身,又原路折回。
再次经过玻璃桥,他又停下脚步,这次看得比以往更长久,雨势渐渐变小,时辰眉头微皱,才迈步走去二楼的那个房间。
他推开门,房间的格局已经变了,这个房间现在比以前的大了两倍,他打通了两间屋子,才造成现在这样。
墙面依旧星空浮沉,可只有六面方牌好好存留。
子白,亥月,午仓,卯巨,未太,戌水,这六块方牌焕然一新,生命十分强盛,下头的小圆片上都刻着字,字栩栩如生。
剩余的六块方牌或多或少都有裂痕,下头的小圆片没有任何字迹。
时辰走近,凑过去看右斜方的那一块。
“嘀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