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反复地听着机械女声毫无感情的提示音。
他想到了下午临走的时候江阔甚至没有抬起头,不由就有些委屈,消极情绪一旦开始放大,就难以被控制住。
曾献忽然骤升出浓重的无力感,如周遭沉钝的黑暗一样将他湮没。
车漫无目的地开,最后在一家酒吧前停下来。
曾献想忘记不开心的事情,只身走了进去,这里他和朋友们过去也来过,不过离他住的地方有点远,后来不常来了。
他只有一个人,就坐在吧台边,年轻的调酒师为他调制了几款新的鸡尾酒,偶尔跟他说两句话。
曾献起初不怎么讲话,直到他醉了。
他的酒量很一般,其实喝一点就会上头,可他今天喝了好几杯,不同的品种还掺在一起,很快就不清醒了。
调酒师问他:“您还好吗?”
“江阔不接我电话。”曾献答非所问。
“江阔是谁?”
“他不要我了。”曾献半趴在吧台上,脑袋隐隐作痛,换做别的时候,他大概就要睡过去了,可江阔是他的执念,所以他不停地提醒着自己:“也许我再也见不到他了,他不再喜欢我了。”
调酒师有些无奈:“那我帮你打给他,好吗?”
“可以吗?”曾献坐直了,原本有些迷醉的眼睛里忽然多了一抹光亮:“别的号码打给他,他也许会接的。”
他把江阔的手机号告诉调酒师,调酒师拨通了,听到四五声响之后,一个清冷的男声隔着话筒传过来:“喂,你好。”
“请问,是江先生吗?”
“恩。”
“我是绘舞春秋酒吧的工作人员,这里有位先生喝多了,一直在叫您的名字,您看是不是能来接他一下?”
江阔刚洗完澡在看美股,听到这里只觉得屏幕上的走势图杂乱无章,他抬手关了显示屏:“让他接电话。”
很快,那边的声音换成了曾献,他大概是醉得厉害,每一个发音多拉得很长,尤其是叫江阔名字的时候,尾音仿佛被什么东西拽住,听起来很忧郁又缠绵。
“江阔。”曾献用仅存的意识问:“不分手好吗,我不想分手。”
“为什么喝那么多酒?”江阔听见自己开口。
“没有你,我一点都不开心,我好难过啊。”他说到难过这个词的时候,发出含糊的呜声,并没有在哭,可很像小动物的哀鸣。
“江阔,别不要我。我不能没有你。”
“好吗,江阔,好吗?”曾献近乎偏执地反复着。
江阔在这一刻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风筝,此前的二十几年,他从未想过这样荒唐的比喻,但现在他认命地承认,缠绕风筝的那根线,已经在曾献的手上打了个死结,除非是拿线的人松开手,否则他根本没法挣脱。
全线崩溃,一败涂地,缴械投降。
算了,就这样吧,他要怎么样都行。
不闹了,江阔想。
他对曾献轻声说:“在原地等我,别乱跑。”
第53章
可惜江阔说这句话的时候,舞池里的DJ刚换了一首激昂的狂想曲,热闹的音乐声掩盖住了一切,曾献迷迷糊糊地挂了电话,没有听清楚江阔说了什么。
“他会来吗?”调酒师有些不确定地问。
“不知道。”曾献已经意识涣散,乏力地用胳膊撑着下巴,闭上了眼睛。
何卓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曾献。
他跟两个客户吃完饭来这里喝酒,从楼梯上下来随意往吧台处一看,就觉得那个背影非常的眼熟。
忍不住凑近了,才发现真的是曾献,很明显他已经喝醉了,一片喧闹嘈杂之中,竟像是睡着了一样,两腮泛着点不自然的粉红,灯光下皮肤白的透明,比清醒的时候还要漂亮和诱人。
“献哥。”他俯身喊了一声:“醒醒啊,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曾献被他半架着,迷糊地哼了哼,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看了何卓几眼,皱了皱眉头迷惑地问:“江阔?”
这个称呼让何卓充满嫉妒,他刚想说什么,曾献已经握住了他的手:“别离开我,不要分手。”
何卓顿时心跳加快了些,曾献的手指细长柔软,覆在他的手面上,微热的体温便成了致瘾剂,让何卓欣喜若狂,呼吸都变得粗重了。
他们分手了,一定是这样,所以曾献才会独自出来买醉,还显得这么伤心。
何卓被今晚的好运气给冲晕了头脑,忍不住凑近了,把曾献的头按在自己的肩上,贴着他的耳朵说:“你喝多了,我带你回去吧。”
曾献靠着他衣领的布料吸了吸鼻子,忽然推开了他:“不是,你不是江阔。”
他的神情一下子抗拒了起来:“江阔从来不抽烟的,比你香,你好难闻。”
这句话刺伤了何卓,让他有些恼火和难堪。
但曾献醉成这样,说完又无力地垂下眼睛,根本分不清来人到底是谁,何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