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举国之力攻我且在锡安王部和桂兰王部大获全胜,以大战趋势,我匈奴王城之战势必难免,而且,如今嫪海俊力虽足不出户,但我知他在锡安王部被王爷射伤,伤重并不乐观,所以,为免夜长梦多,以绝后患,他定会将我诛杀,我是你的驸马,你会让嫪海俊力杀我吗?以他的手段,他会将你一起杀掉,而不放任一丝侥幸……”
纪修宁正说着,却被嫪海舞扬急切地打断,“你明知他要杀你,你还要留下来,你是想独自面对接下来的险境?我不会的,我要和你一起,我会看着你,不会让你做蠢事,谁知道你这次能不能挺过此劫!”
嫪海舞扬如此激动,纪修宁并未急着打断她,静静地听着,抬起下颌看向床上躺着的乔安,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等嫪海舞扬说完,才轻启薄唇而道:“我不会做蠢事,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不会轻言放弃的,放心吧!而且,你说与我生死与共,如遇不测,谁来保护乔安?在匈奴,我身份尴尬,有没有我无所谓,但乔安却不能没有你!再怎么说,他也是你、我感情的存续,不是吗?”说完,纪修宁将手覆在嫪海舞扬的手上,轻轻握着,手心干燥而温暖,与此同时,眼睛也看向嫪海舞扬,眉眼微弯,温暖的笑意里带着一丝冰冷,显得安逸而又张狂,看着,嫪海舞扬也略显安定,“嫪海俊力之事,我知你定会小心,但我还要提醒你一点,虽然咱们匈奴不比中原,但朝堂上的也个个都算是人Jing,就算神仙都给你挑出点错来。更不用说危及朝廷命脉和自身性命的事,所以说,就算为我和乔安,也请您多加小心,谨慎为上,我们不能没有您!”想着不日之后的别离和纪修宁所要面对的艰险,嫪海舞扬心疼无法言喻,心中郁结,有泪欲下。
两人也一时无语……
不知不觉,嫪海舞扬离开王城已俞数日,本来料想昊月军在河西收降锡安王和桂兰王,动静如此之大,嫪海俊力定然会有所动作,不知是否是他在锡安王部黑风暴那一役伤重难愈,他所领的一切也都停止了,所以,时隔半月却如无事一般,干打雷不下雨,平静得空气都带着闲散的味道。
这日,依然如往日一般,吃完晚膳便无所事事,溪玥抬眼看了看窗外黑成锅底的天空,想起今天收到秦暮羽的密信,如果依密信所言,赵如风的师妹真就是左贤王的妾妃的话,那十数年前的赵如风所在门派的灭门惨案定然是嫪海俊立所为,多行不义,隔了那么久,也是该血债血偿的时候了,溪玥想着,于是道:“修宁哥哥有没有夜行衣?!”
“嗯!”纪修宁应着,能猜到溪玥想干什么,“左贤王府守卫森严不输军营,并不是你以前潜入壶天峡或是都卫城可以比拟的,如果乔乔你想在左贤王府刺杀他,实是不明之举!而且,嫪海俊力现在足不出户,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情况,不说别的,单论以前,他也是不失为一悍将勇猛异常,以你我二人之力难以胜得过他,所以,不要心存侥幸,还是另寻他路吧!”
“虽然修宁哥哥你说得有道理,论武力你我绝对是比不过他,但我夜探左贤王府,并非意在刺杀他,我,你又不是不知道,做事一向有分寸,我只是心中有些疑惑未明,想验证一二。”说着,朝纪修宁微微一笑,“怎么?修宁哥哥你怎么变得如此小心翼翼了?难不成驸马做久了,眷恋繁华,惜命了?”溪玥音色淡雅,微微一笑。
“我……哪有啊?!”纪修宁被溪玥的调侃噎得说不出话来,想解释又怕越抹越黑,结巴着不知如何应对。
“修宁哥哥,我就开个玩笑,你听不出来?”没想到纪修宁会这么认真地解释,溪玥也瞬间觉得有点尴尬,于是而道,声音幽幽的,似乎含着些许情绪,神秘又熟悉,也许,以前无话不说因为这些年的分别,也生疏了许多了吧!
“哦!”纪修宁浅浅地应着,尴尬得有点羞涩,片刻,又解嘲一笑,从衣柜中拿出两套夜行衣,“喏!换上吧,一会陪你走一趟,谁让你是我的软肋?”说话间,目光依然落在衣柜里,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如墨的瞳孔里似有一闪而过的东西,被风吹走了一样,瞬间又消失殆尽。
“嗯!”溪玥不是没有听见纪修宁说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回应,于是假装漏了神,只是若有若无地应着。随后,转身把衣服换上,自顾走到外厅等着纪修宁。
没半柱香的时间,纪修宁也换好了衣服,和溪玥对视一眼,率先闪出门外,略微提气,纵身一跃,飞上屋顶朝左贤王府方向略去……
两人刚到左贤王府,便见前方同样身着夜行衣的一个身影,而对方也同时感觉到飞掠而来的溪玥和纪修宁,但却并不意外,而是放缓身形落在一处屋顶上,看着越来越近的两人。
走到近前才发现黑衣人是赵如风,纪修宁见状,蓦然一愣,和赵如风同时而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几乎同时说着同样的话,说完,又不禁相互会心一笑。
赵如风在此,纪修宁虽然有点疑惑,却不觉得奇怪,想必是溪玥有所安排。但纪修宁在此,却让赵如风惊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