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气氛的压抑,溪玥笑了笑,故作轻松而道,“确实是赚了!”
“那就好!”纪修宁感觉到溪玥情绪的微妙,那隐隐透出的乐观,正是自己喜欢的,与此同时,又想着,既然活着不能和溪玥在一起,这样一起赴死也是一种安慰,于是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嘴角也不禁勾起一抹笑意,只是在微暗的月夜,并不明显!
瞬间的安静,良久,纪修宁又道:“乔乔,我有些话想跟你说,我担心,我此时不说,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说出来!”纪修宁说着突然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仿若交待后事一般的凝重,而他的声音低沉而带着浓浓的忧郁,“乔乔,我虽然不想死,却隐隐预感这场战役,我很可能回不去了,如果我真的不在了,那个纪府,我不想去,我希望乔乔你能给我找一处长生地,你百年之后,也在那里,那样,我就能找到你,我知道,这辈子,咱们有缘无份,下辈子,总该论到我了吧?......”说到这,纪修宁拿起酒壶猛灌了一口,突然而强烈的刺。激,让他不禁咳嗽起来......
“修宁哥哥!......”溪玥应着,似乎要说什么,抿了抿嘴,于是叹了口气,“我答应你,如果我还活着,我定会让你如愿葬在我昊月王府的家族墓地,如若我也无命回去,也要在送往京城的战报后面注上,我想这点小小的要求,应该无人会悖逆!......”
翌日,在云青晟等人的动员下,各镇陆陆继继有百姓开始南下,去往九曲城,溪玥看着蜿蜒无尽的百姓队伍,心里的一块石头开始落下,这一役,她实在没有把握,昨日,战报和奏折已经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而誉安帝的心思,她却揣摩不透,他虽说援军随后即到九曲城,可是那么长时间了,九曲城并没有迎来众人预想中的援军,这不禁让人心生疑惑,如果真不辛而被猜中,对这白鹿关的五万昊月军将来说,将是灭顶之灾!
溪玥正想着,突然听着前面一个老妇人抓着自家的房门,怎么都不愿离开,“......我不走......我不走,这是我的家,再说了,有昊月军在这里,他们战无不胜,我为什么还要走?我不走!”
听罢,溪玥走过去,蹲下来,和老妇人面对面,“你知道我是谁吗?”溪玥声音不大,却自带着一丝不能忽视的威严。
老妇人听着,不禁为之一怔,愣了愣神,“您是哪位将军?那天看你们进驻白鹿关,我看您......”老妇人说着,一个激灵,“您在队伍的最前面,您的后面是帅旗!如此看来,您莫非是昊月王爷!......”说着,老妇人“卟嗵......“一声跪了下来,“王爷,您为我作主,他们让我离开这里,这是我生活了十多年的家,我不愿意背井离乡!再说了,您都来了,您不走,我们还用走吗?您知道吗?您是我们心中的战神!”老妇人说着,没有人接她的话,周遭一片寂静!
听着老妇人的话,溪玥面露愧色,伸手把老妇人扶起来,随后,扶到旁边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才又道:“这让你们离开的命令正是本王下的!但我保证,我昊月军既然来了,就不会弃关,死战到底!!这点你们放心,但是,不瞒你们,我目前只有五万人,除去粮草辎重,只余不到四万五千人,而此关前无险可守,后无坚城可退,前方空旷,无河无沟渠,是易攻难守之地,匈奴凶残善战,所以,综合所有,我实在没有把握取胜,匈奴如果取胜了,屠城是难免,所以,为了你们的性命,我希望你们早作打算,毕竟九曲城远离此地,就你们的脚力,没有十数日功夫,定然是到不了的,这途中一旦被匈奴追上,死伤难免,所以,拜托大家!”溪玥说完,转身环视了一圈后身围观的百姓,低眉垂目,又道了一句,“拜托大家了!”
听见昊月王爷亲自解释,众人不由得侧耳倾听,本想听到昊月王爷的豪情壮语,没想到却是如此劝慰,大家的心理具都一绷,瞬间失了言语,霎时一片安静!
“既然王爷您都说了,老身......哎!王爷您和昊月军众军将为了我等安危,从那么远的京城赶来,而您明知......却视死如归,如此爱民,如此豪情,老身又怎么能不听王爷的?放心吧,我们不会再执拗了,但是,我们都希望王爷您没事,您的事迹咱们大家口口相传,您是我大燕北境的守护神,有您在,匈奴人没有再踏入我国半分,所以,我们大燕不能失了王爷,请王爷一定要保重!”老妇人说着,已是泪眼涟涟,哽咽不已。
老妇人的话,深深地打动了在场众人,于是,人群中有人道:“昊月王爷,您是我大燕的战神,我们大燕不能没有您,您一定要保重!”此言方落,众人不禁异口同声而道:“保重!大燕必胜!”
溪玥看着,眼眶一热,万言千语却吐不出半个字,而是频频点头,抿了抿唇,随后示意众人停下,“既然大家信我,我也希望大家能听我的,先去九曲城,如果此役胜了,再回来,可好!”溪玥趁机而道。
众人应着,不时便散了去,回家准备......
看着众人散去的身影,溪玥聚在眼眶的泪再也止不住,滴落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