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笑了起来,如玉一般俊秀的脸在这黑夜里熠熠生辉:“没关系,这样就很好了。”
陆远是真的这样想的,这样就很好了,反正她也不在了,这世间没有什么再值得他留恋的了,若是能早早去地下,说不定会见到她。
顾初宁的手猩红一片,全都是陆远身上的血,她不会让陆远死的。
顾初宁看着陆远的眼睛:“你在这儿等我,我会想到法子救你的,等我,”她的神情是那样的郑重而认真。
陆远望着这样的一双眼睛几乎说不出话来,他想起他少时曾染过时疫,府里来了一拨又一拨的大夫,每个大夫诊了脉以后都是摇头,看他的目光犹如在看将死之人一般。
他被那样的目光看的发凉,或许他是活不成了,不过那样也好,他死了就能看见父母和兄长了,不必再担着宁国公府长房的名头熬着了。
可她却道:“阿远,你会好的,相信我。”
那时他是怎么说的来着,是了,他看着她的眼睛道:“妧妧,我信你。”
时光错转,陆远下意识道:“好,我等你。”
顾初宁没有再废话,她说完就转身往山洞外去了,陆远则是看着顾初宁的背影发呆。
山洞外面就像是一个吞噬人的怪洞,到处都是夜里如墨一般的树木和荒草,一眼望不到尽头,顾初宁看着天上的半弯残月,她庆幸的舒了口气,好歹还能照亮这路。
顾初宁一路用手拨开荒草,她一面走一面想着,她该怎么样才能救陆远呢,陆远如今已经失了许多血了,必须要有止血的药草,她要到哪里去寻呢。
顾初宁仔细的回想着,但还是一头雾水,她前世身强体壮,不怎么生病,又没有学习过医术,根本不知道这些药草。
顾初宁的脸上忽然传来一阵刺痛,原来是那荒草生了倒刺,打在了她的脸上,颇是疼痛,可顾初宁却顾不得这么多。
脸上丝丝缕缕的痛意袭来,顾初宁有些不耐烦,她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她想起她幼时在庄子里的一件事。
那时候她和一堆小伙伴们去爬树,有一个人不小心跌落了下来,腿被树枝划破,流了好多血,那时候小伙伴们都吓坏了,立时就找了大人过来。
庄子里大多是农户,哪里有大夫,等大夫过来就晚了,她记得清楚,有个婆子掳来了一大把小蓟,将小蓟揉碎敷在伤口上,血很快就不流了,也因此撑到了大夫过来。
小蓟……顾初宁喃喃道,那也是一味药草,止血的效果很好,陆远有救了,那婆子说过,田野和山间有许多小蓟,这山里定然也是有的。
顾初宁忽然充满了力气,这山里一定有,她可以找到的。
不知道穿过了多少半人高的荒草,顾初宁终于在一处野地上找到了小蓟,这一片小蓟生的茂密郁葱。
山洞中,陆远觉得他的身子时冷时热,额上也不时有冷汗渗出来,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原来是顾初宁。
陆远拧着眉头:“你的脸……怎么了?”
…
围场上。
宋芷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将自己掐的生疼,她的脑子也渐渐清明起来,珊瑚的眼泪早就流了满脸:“二姑娘,咱们怎么办,表少爷也不见了,所有人一定是先紧着表少爷的,哪里能有人去找姑娘。”
宋芷一路往前走:“去找大伯父,他一定有办法的,初宁毕竟是咱们侯府的人。”
她说的大伯父显然是济宁侯,济宁侯府在京城屹立不倒,全都是济宁侯的功劳,济宁侯经营多年,定然有人脉。
宋芷说着心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陆远和顾初宁俩人一起失踪,难不成是一起遇上了危险,可这念头也只是转了几转就撂下了。
营帐里,杜曼珠正小口的喝着牛ru茶,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缓缓笑了开来,这个时候顾初宁怕是已经生死不知了。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嚣声,杜曼珠蹙了眉道:“外面可是有什么事,这么吵嚷,你出去打听打听。”
小丫鬟闻言就出去打听了一番,然后才回来回话。
杜曼珠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是顾初宁失踪,济宁侯府派人出去找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小丫鬟有些不敢说话,最后轻声道:“奴婢听说……是陆远陆大人不见了,外面那些人都是皇上派去找陆大人的。”
杜曼珠手里的茶碗忽然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旁人不知道,她可知道陆远和顾初宁之间的不同寻常,他们俩如今更是一起失踪,难不成……
杜曼珠摇了摇头,她失魂落魄道:“不会的,”不会那么巧就遇见了的,可她再如何安慰自己,心中到底是信服不了自己的说辞,若是他们俩当真……
杜曼珠稳了稳身子:“你去外面守着,有什么消息立刻回来。”
这边,宋芷见了前面营帐里的济宁侯,她说明了前因后果,道:“大伯父,初宁她再怎么说也是咱们府的人,可现在所有的人都被派去找表哥了,她要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