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道:“老夫人,这巧果是王瑞家的炸的,最是酥软,一点也不硬实,您尝一块,也好沾沾喜气。”
宋老夫人一听也就同意了,然后吃了一块,惊讶道:“还真是酥软,我这等老太太都能吃。”
纪氏接着跪坐在榻脚上,轻轻地给宋老夫人揉肩。
老嬷嬷在一旁逗笑:“纪姨娘这手按摩的活计,咱们侯府里可是谁都比不上的,老太太您有福了。”
纪氏稍稍加重了手上的力气:“嬷嬷说笑了,能给老夫人按摩才是妾的福气呢,”然后又对宋老夫人说:“若是轻重不得当,老夫人您可要说。”
宋老夫人最是慈祥,待人也很好,虽说纪氏只是三房的姨娘,宋老夫人待她也很好,纪氏自然是知道感恩的。
宋老夫人眯着眼,觉得肩头松泛了许多,然后舒服地叹了一口气:“成了,你也歇歇吧。”
宋老夫人半垂着眼看向纪氏,三房的正头太太死了差不多两年了,虽说没有男人为妻守孝三年的规定,但三老爷还是决定为发妻守三年才续弦,故而这段时间由着纪氏管家。
纪氏虽说管着三房的庶务,但大事小情也都是来向她汇报的,一点儿不邀功贪财,对待三房嫡出的子女也是悉心照料,敬重有加,故而纪氏只是个姨娘,宋老夫人还是看重于她的。
宋老夫人拍了拍纪氏的手:“大七夕的,不回去同老三说话,跑我老婆子这里来做什么。”
纪氏也不拐弯抹角,她的声音一贯温婉:“回老夫人,是为着我那侄女初宁的事儿。”
宋老夫人眯了眯眼睛,才道:“初宁在府里一向住得好,同芙姐儿她们亲如姐妹,今儿又一起出去玩儿了,可是有什么事。”
纪氏微垂下了头:“初宁再有几个月就要十五了,她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妾这是想着她的终身大事……”
宋老夫人就明白过来了,顾初宁过了年就十五了,也是时候相看人家定亲了。
不过也怨不得她一时忘了这回事儿,实在是府里的这些姑娘们还一个都没有着落,因着是侯府出身,一点也不愁嫁,而顾初宁身份却不同,还是要早些相看人家的。
宋老夫人就道:“不必着急,到时候我叫老二家的留意起来,好在初宁年纪小,在家里多留几年也是可以的。”
纪氏闻言就放下了心,她缓缓地舒了一口气,顾初宁是她嫡嫡亲的侄女,而女人一生当中最紧要的便是嫁人了,她是要更仔细的。
宋老夫人明白纪氏的意思,纪氏再如何说也只是个姨娘,这些年一直在府里头,也不认识外面的人家,自然牵不了线,而要想为顾初宁寻一个好夫君,还是要她或者二太太帮忙相看的。
宋老夫人想起了顾初宁,然后道:“初宁人品样貌都好,老婆子我也喜欢她喜欢的紧,旁的不说,就是这喉疾,我喝着她给熬的汤,当真是纾解了不少,待来日,老婆子一定多寻摸寻摸,必保给她寻一个如意郎君。”
纪氏的一颗心彻底落回了肚子里,宋老夫人活了几十年,她看人自然更准,这事若是有宋老夫人帮忙,那可真是不得了了。
纪氏喜笑颜开:“妾只有这么一个侄女,自然是想要给她寻一门极好的亲事,”她顿了顿又道:“这事原也不急,再几个月她才十五,像您说的一样,在侯府里多留两年当娇客也是好的。”
纪氏今日来求宋老夫人也不是偶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只为了让宋老夫人记住这事,加以上心,府里的姐儿们也是要寻夫君的,正好帮着寻摸适合顾初宁的,也幸好顾初宁年纪小,这事可以慢慢来。
这事也说的差不多了,纪氏不便打扰就退了出去。
屋里面,老嬷嬷给宋老夫人端了一碗茶:“老夫人,您看纪姨娘……”
宋老夫人缓缓道:“府里的姑娘们也是要成亲的,早晚都要相看人家,咱们府里又只有老二家的一个正头夫人,还是要提前准备为好,”她接过茶碗:“再者说,初宁这丫头是极好的,就是不冲着旁的,我也是想给她寻一门好亲事,且慢慢看着吧。”
老嬷嬷弯下腰身,没有说话了。
…
七夕节的大街上,程临跟在陆远身后往自家的马车处走。
先时陆远帮着顾初宁守着,好叫旁人不要看见她梳妆,后来一切事都了了以后才打道回府。
陆远一面往前走,一面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情,说来奇怪,他现下脑海中全是顾初宁方才散发的模样,他甚至能记得顾初宁乌发上缠着的素馨花环,颜色极清浅,还带着悠悠地香。
他闭了闭眼睛,然后又负手往前走。
还没等走几步,陆远忽然听到有人在唤他的名字,他侧过头去看,竟然是宋芙和宋芳俩人。
宋芙原本正在宋芳逛街,两个人各买了一盏花灯提在手里,至于宋芷和宋莹二人实在是太野了,早不知上哪里玩儿去了。
宋芙很是惊喜,原本她以为陆远没有来,毕竟瓜果比巧时他全然没有出现,她一刻也没有错眼儿,还是没看见陆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