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是咱们京城顶有名的医馆,对于跌打损伤的医治最好。”
顾初宁道了声谢,这车夫乃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自然比她要了解京城里医馆的好坏。
顾初宁又戴上帷帽,然后领着顾瑾进了医馆,原本一切都好好的,直到顾初宁见到了宋景……
宋景穿了一身天水碧的直缀,眉目英挺,好不俊朗,就是此刻正一拐一拐的从医馆里面往外走,看这样子竟是腿受了伤。
顾初宁千算万算,还是没有料到竟会在这遇上宋景,虽说她此刻戴着帷帽,可宋景还是能认出一旁的顾瑾和珊瑚,这事算是遮掩不过去了。
帷帽下的顾初宁无奈的舒了一口气,果然就见宋景眼睛一亮,一瘸一拐的往这里走,继而惊讶的道:“瑾哥儿怎的在此处?”
顾瑾很是知礼,见状就行了礼:“三哥哥好,我是不小心摔了跤才来医馆瞧瞧的。”
宋景点了点头,这才发现顾瑾身边戴着帷帽的顾初宁,他越看这人的身形越熟悉,故而就站在那儿一直盯着顾初宁。
顾初宁很是无奈,宋景分明都知道她是谁了,还要这般,她只能无奈的拉开了一丝缝隙,露出眉眼:“三少爷,是我。”
宋景恍然大悟一般的“唔”了一声,然后笑了起来:“还别说,你这般影影绰绰的倒颇是好看。”
宋景这才想起来正经事,肃了面色道:“既然瑾哥儿来了此处,作为兄长的我自然是要帮忙的,他家的白大夫医治跌打损伤乃是一绝,我平素都是来找白大夫拿药。”
顾初宁笑了下:“看来三少爷是没少来啊,知道的这么清楚。”
宋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都透露出了什么,面色有些不好看,然后转移话题道:“快别说我了,还是先带瑾哥儿去瞧大夫吧。”
顾初宁原本也没打算如何,这就带着顾瑾进了一个单间去瞧大夫。
宋景松了口气,他最是爱玩,总是会不小心磕到这儿碰到那儿,受的伤虽不严重,可次数是当真多,这次是因着和同窗踢蹴鞠不小心伤了腿,他可不敢回府里找府医看诊,那样的话阖府可不就全都知道了,他娘指不定要怎么说他,故而才时常来这儿医治。
宋景对身边的随侍道:“去叫平素常用的白大夫过来,”他抬步往前走,是时候表现他伟大的兄弟情谊了。
单间里,顾初宁在一旁看着白大夫给顾瑾诊脉,宋景就立在一旁,一点躲避的意思都没有。
顾初宁其实已经料到了,宋景纵然有些不着调,可还是世家公子,最是知礼,这等情况下他自然是要随时帮着自家亲戚的了,这事压根就瞒不了他。
白大夫诊完脉又道:“小公子,把衣裳脱了我瞧瞧,这样才能对症。”
顾瑾方才八岁,顾初宁自然不需要避忌,顾瑾也没犹豫,立时就把衣裳给脱了,众人就看见深浅不一的伤痕——
顾瑾的小腹处伤的最重,好些脚印,后背处也大多是深浅不一的淤青,再加上过了一段时间,那些淤青显出了红色或紫色,看着很是吓人。
顾初宁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那些人虽然都是小孩子,但气力也不小,才把顾瑾伤成了这个样子。
珊瑚也是低低的惊呼出来,就是一贯不着调的宋景也正经了起来,他的面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一字一句问道:“谁干的?”这伤痕明摆着就是被人打得,如何能是不小心摔了的缘故。
宋景平日里就很喜欢顾初宁,连带着也很喜欢顾瑾这个弟弟,就算不提这个,就凭着她们是济宁侯府的人,他也不能看着顾瑾任人欺负,一股怒火一下子就窜了上来,宋景的指骨都握的吱嘎吱嘎的响。
白大夫细细地查验了伤口,良久才道:“二位放心,其实出了这淤青才是好的,说明只是些皮外伤,只要受几日的苦痛,待到时再按时敷药也就好了,那些厉害的伤往往是外面瞧着无事,实际内里头都损害了。”
顾初宁一听就放下了心,看来这只是轻伤,只要到时候好好将养就好了。
那边宋景还在生气,顾初宁就道:“珊瑚,你听着白大夫的嘱咐,把药方拿好,我去同三少爷去外面说话。”
珊瑚知道轻重,点头应了,顾初宁就和宋景走了出去。
宋景此时已经冷静了许多:“不管怎么说,瑾哥儿现如今都是咱们侯府的人,不能叫人欺负了去,你告诉我是谁,我这就找他去,”他说这话时很是生气。
顾初宁无奈道:“是杜子俊。”
宋景挑了下眉头:“承恩侯府的人,”继而冷笑道:“怪不得,他们阖府都是这般跋扈至极的人,就算是太后的母族,我济宁侯府也不会怕了他的。”
顾初宁连忙解释:“你不知道,那杜子俊已经亲口向瑾哥儿道歉了,更是承诺以后俩人和平相处,”然后将方才的事一一告诉了宋景。
宋景有些惊讶:“沈慎?”
顾初宁点了点头:“这事如今已经了了,你若再去可就是惹麻烦了,”她与宋景一向交好,如今这般说话也不必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