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挑了门帘又回过身来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了口:“王爷,奴婢将小姐的骨灰清了出来,放在了正房的屋里。”
这样没头没脑的话已然僭越,却听得顾温凉心口发堵,青桃这才拿起地上的食盒顶着门外的漫天风雪走远了。
卫彬见了猩红着眼的沈徹,身子止不住的开始颤抖,牙齿都在上下打颤:“禹王爷,顾温凉的死与我无关啊,我国公府好吃好穿的供着她……她还想拉着我去死……”
沈徹站在他的床榻前,如同在看一个死人,深若古井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薄情的唇上下翕动:“卫彬,你勾结异党,罪无可赦,皇兄依旧饶了你性命。”
“臣知道错了……臣从今往后,必效忠新皇,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卫彬像是看到了一线曙光,只要能活着,叫他说什么都认。
沈徹见他涕泪横流的样子,厌恶地皱了皱眉,瞥了一眼窗外的飘雪道:“为了你,温凉拒了父皇的圣旨。”
“你不好好待她,还敢犯上作乱。今日,本王便收了你这条命。”
滔天的凶戾与Yin鸷扑面而来,沈徹默不作声地抽出了手里的长剑,黑沉的眸子锁定了在床榻上蠕动的卫彬。
卫彬瞧这架势也知死到临头,索性破罐子破摔,使出浑身的力气叫喊状若疯魔:“哈哈,想我一条贱命,能抢了堂堂王爷的心上人,占为己有百般折磨,看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别提多有意思了。”
顾温凉在半空中,心中却再没有悲伤之意,只是盯着那个高大落寞的背影,落泪不止。
当初那个沈徹,哪里是这样的啊?
沈徹立于两侧的拳头捏得死紧,手中的剑落得飞快,温热的血ye飞出来,溅了他小半边脸。
他淡漠地用衣袖拭去,撩开了门帘,望着帘外簌簌的落雪,眼底泛着点点银光。
顾温凉飘到他的肩头,却无暇于这漫漫风雪,而是细细观望他有若石雕的面庞,每一笔线条都被牢牢记在心底。
“温凉,我一直搞不懂,他比我好在哪里?”
“温凉,赐婚的圣旨,是我去找父皇求来的。”
低语声消弥在漫天雪雨里,却引得她泪流不止,哭得如同一个迷了路的孩子。
顾温凉的眼前渐渐黑了下去,一股深入骨髓的无力感袭来,她闭眼前的最后一幕,是沈徹迎着雪光,露出硬朗的侧脸。
一如当年。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定是个甜甜的故事,写给甜甜的你们。
☆、重生
顾温凉睁开眼睛的时候,眼角还兀自带着一点银光,心里酸酸涨涨的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一张清秀中带了点喜意的小脸凑了上来,见到顾温凉睁开的眸子,不由得轻笑出声,如释重负道:“小姐终于醒了。”
顾温凉温润的眼瞳转动几圈,落在了那人尚还显得青涩的脸庞上,喃喃道:“青……青桃?”
喉间干涩得厉害,出口的声音略显沙涩,顾温凉抚了抚喉间,春桃就已经手脚利索地端了一盏热茶到了床边。
顾温凉这才觉出不对来。
她自己变成了那幅样子飘在空中,旁人怎的看得见?
温水入喉,从喉间到胃里皆是一片暖意,顾温凉捧着茶盏不动声色地一口一口抿着,同时打量周身所处的环境。
身下绵软的云锻如水般丝滑贴肤,忠国公府破落已久,莫说她一个徒做摆设的国公夫人,便是卫彬自身,床榻上所用之物也只是次一等的素锻。
顾温凉垂下眼睑,那么现在这是在哪?
还未等她想明白,便听得外间传来了不小的声音,青桃先是担忧地望了她一眼,旋即绷紧了下颚道:“小姐,想是老爷来了。”
说完,顾不得顾温凉的脸色有些欲言又止地劝着:“老爷这几日都抽空来看小姐,心底也是担忧不已。小姐……等会子还是莫要再提卫公子了。”
顾温凉睁大了眼睛,还未来得及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便见得一人身形高大魁梧掀了帘子大步走进来,面上不慌不乱,只是那炯炯有神的眸子里时不时闪过一丝担忧。
待得瞧见了半躺在软枕上的顾温凉,脸色才堪堪放柔了一些问:“怎的坐起来了?头可还疼?”
顾温凉却在见着来人的那一刻起就呆住了。
她三年前因拒了圣上的赐婚圣旨,被一向对自己疼爱有加的父亲顾奕怀扫地出门,从族谱除名。
从此,有家不能归,再没有见过顾奕怀一面。
后来才知道顾奕怀为了保住公然抗旨的她,付出了怎样的代价,真真是一夜白了发,再不复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
两颗硕大晶莹的泪珠从泛红的眼眶滑落而下,一路飞快地掠过白皙无瑕的侧脸,而后滴落在绣着各种图案的锦被上。
顾奕怀冷硬的面上现出一丝无措来,自己这嫡女虽然看上去娇娇弱弱实则性子极其执拗,骨子里比谁都要较真,认准的事几头牛都拉不回来。
自从他们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