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你的。”
颜兮听得微怔,小声说:“那完了。”
沈飞没听清,“啊?”
颜兮摇头,“小飞哥你呢?”
沈飞笑说:“我啊,我喜欢身材好的,还要有胸……”
何斯野突然回头,“你不是要去给你新妹妹买暖手宝?天天就知道给女孩暖手,快走吧。”
沈飞:“……”
*
漫天白雪弥漫在纯洁的白色世界里,何斯野车开得很慢很稳。
窗外雪花纷扬,冷得冒寒气,车内温暖如夏。
颜兮悄悄地在后视镜里看何斯野,发现他每次开车的时候心情都不错,内勾外翘的眼睛格外好看。
何斯野随意轻睇一眼后视镜,正抓住颜兮偷看,颜兮赶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到院子外,何斯野推门下车,“我陪你进去。”
院子门前路窄,只够开进去一辆车,后面又开过来一辆车,鸣笛示意何斯野让路。
何斯野才下了车,又返回去,“颜兮,你等我,别自己进去。”
后面车急不可等的鸣笛声不断,盖过何斯野的声音,颜兮没听见,径直跑进去。
鞋滑又差点摔倒,她不好意思地回头笑了下,没看见小野哥跟进来的身影。
她笑容淡了,眼里闪过恐惧的慌张,但见院子一片漆黑,猜想应该没人在家。
推开姥姥房门,颜兮顿如惊弓之鸟,惊愣在门口。
满屋子酒味,男人在黑暗里翻箱倒柜。
*
何斯野开了一段路后才找到可以倒车的胡同口,电话里钟芸芸在唠叨,“儿子,你这床底下怎么还掖了五百块钱啊?”
何斯野熟练地打着方向盘,瞬间闪过他给小丫头钱让她给同学买零食的画面,小丫头后来几次讪兮兮的掏兜要还钱,他都没理。
他勾着笑,“私房钱,你别动啊。”
钟芸芸骂了声小兔崽子,要挂电话。
“妈,”何斯野突然道,“杨叔他们为什么收养她,怎么认识的?”
钟芸芸笑了,“三四个月过去了,终于知道关心小丫头了,原谅她打碎nainai照片了?你这生气的时间可真够长啊。”
何斯野不耐烦,“说不说。”
“说,”钟芸芸说,“颜兮中考学校第一,全市第三,几个高中都抢她。”
何斯野油门稍减,忆起那天凌晨一点半,小丫头坐在窗前打着哈欠又努力看书学习的模样。
钟芸芸又叹道:“你方阿姨去家访的时候才知道颜兮父母都没了,她在姑姑家不受待见,大冬天冷水洗衣服,三天两头没饭吃,还捡矿泉水瓶卖钱吃馒头,你钟叔和方姨不孕这么多年……”
*
在姥姥房间里的人是姑父牛伟,颜兮仿佛整个人冻结在冰窟窿里,浑身发抖。
看起来儒雅温柔,实际凶残悍戾的语文老师。
牛伟的手已经碰到田婆枕头,颜兮眼里的恐惧在颤抖,挣扎着从冰窟窿里破冰而出,疯狂地跑上去拽他,“你放开!你不准碰我姥姥的东西!”
牛伟很久没见颜兮,扶了扶眼镜,嘶笑着呼出酒气,轻松抓住她细瘦的手腕,“长能耐了?打我?”
同时打开枕套,满意地看到一沓的钱,“哟,这得有五千吧?”
“不准你碰我姥姥的钱!”
颜兮疯了一样挥拳撕扯,去抢姥姥所有积蓄,牛伟动作残暴地按住她,表情却像在尽职尽责地教导学生,“颜兮啊,又没礼貌了是不是,忘了姑父教你不能还手了?”
*
钟芸芸在电话里继续说:“我前几天才听你方姨说,颜兮她姑父好像,怎么说呢,反正你杨叔骂他是畜生。”
本神色凉漠的何斯野,闻言神色猛变,油门踩到底,停到院门口推门冲进去。
手机被扔到座位上,电话里响着钟芸芸担心的声音,“她姑和她姑父今天还反口说要带颜兮走,他们要是硬来的话,你方阿姨他们也没办法,这事儿还不……”
*
颜兮疯狂挣扎着往外跑,牛伟像把她当作畜生,松开她,让她跑,再把她抓回来。
他每次喝了酒以后都像变了一个人,打她,打姑姑,打姥姥。
脚下慌乱,颜兮被绊倒在雪地里,牛伟抓住她脚腕往回拖,“我让你跑,我让你不听话。”
颜兮恍若在逃离世上最凶狠的男人,满面泪痕,惊惧哭喊,“小野哥——”
何斯野冲进来时,颜兮瑟缩着身子摔倒在雪地里,漫天雪花纷扬,牛伟正抬起脚往颜兮脸上踩。
他呼吸急促,几乎是在牛伟踹上颜兮的同时,他一拳挥到牛伟脸上。
何斯野眼冒凶光,横起一脚踹过去,牛伟被踹飞,手里攥着的一沓钱挥洒于空,夹着雪花一起漫天飞扬。
牛伟疯了一眼去捡钱,何斯野周身寒气爆发,怒目切齿地捡起地上雪锹朝牛伟砸过去,惨叫声横空而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