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缓缓睁开眼,扇形的双眼皮宽窄恰好,光看眼睛,雌雄莫辩。框中眸如点墨,唇抿着,似笑非笑的神色。
“容总,下面出事了,可能需要您出面。”服务生微微看愣,才道出正事。
这一位是容总容起云,烟雨江南的老板。但容起云名义上是烟雨江南的老板,实际上只投了钱,并不管事。
容起云沉默着,并未开口。他低着眉目,视线落在手中的杯子里。杯中浅蓝色饮料晃荡过杯壁,只留下一圈水渍。
有人把歌掐了,包厢里一时之间安静下来。
“什么事啊?还要容二亲自去。”有人插嘴。
服务生低了低头,尽量简洁地叙述情况:“原小姐和曾小姐在下面,和人起了些冲突,闹大了怕不好收场,所以才让我来请您出面。”
容起云懒懒抬起头来,“原小姐?曾小姐?”
他一顿,原窈他认识,也算有些交情。
他们已经喝过一轮,略略上头,不知道谁问出口的。
“漂亮吗?不漂亮怎么叫容二去救美?”
容起云眸子眯了眯,仍旧没变态。
钟茗啧那人一声,“去,原窈妹妹嘛,容二,你还是去一趟吧。”
服务生看向容起云,观察他脸色。
容起云挑眉,放了手中的杯子,懒懒起身。
“那就去看看。”
容起云手插在兜里,离了包厢。钟茗看着他背影,觉得这热闹可以看看,也跟着出了门去。
其他人对视一眼,把歌切回来,又回到醉生梦死的世界。
二楼是他们常驻,除了他们之外便没人。
上二楼的楼梯是声控的,真皮皮鞋落在楼梯上的第一声,灯没亮。
服务生不由得心里一紧,咳嗽了声,试图把灯点亮。
但仍旧没反应,分明他刚才上来的时候还是好的,他纳闷。
容起云轻啧了声,“找人修一下。”
声音略带着笑意,但只让人觉得冷。
服务生点头应下,不自觉落在容起云身后。
容起云下楼来的时候,一群人围成一个大圈,把几个当事人揽在正中间。
那个搞事的毛头小子正说:“你知道我哥是谁吗?我哥可是烟雨江南的老板!”
容起云轻笑了声,开口:“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烟雨江南改姓夏了?”
毛头小子是夏启的表弟,容起云依稀有些印象。
夏启脸色一僵,踹了表弟一脚,连忙道歉。
“喝成什么样了?快给曾小姐道歉。”
容起云目光跳过夏启,落在那位曾小姐身上。
他倏然想起刚才的问题:漂亮吗?
漂亮。
即便没有隆重打扮过,也足以倾倒众生。
在容起云打量她的时候,曾小姐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抬起头来,一双眼的迷蒙。
啧。
容起云心里一动。
曾小姐。
他心中默念一遍,低头问旁边的钟茗,“曾什么?”
钟茗和他厮混惯了,一眼便知他的意图。
“我怎么知道,你当我是AI?要什么立刻给你查出来?”
钟茗顺着他视线看过去,不得不承认,这位曾小姐很漂亮。
她的美,很有攻击性,又淡淡收着。
钟茗跟着咋舌。
毛头小子见状不对,连忙道歉,“曾小姐,对不起。我一时喝多了酒,这才对您不敬。”
曾忱只是别开视线。
容起云说:“这道歉似乎没什么诚意,哪只手摸的曾小姐,砍了吧。”
声音云淡风轻,却听得人毛骨悚然。
曾忱被吓清醒三分,又抬头来看这声音的主人。
于千万人中,与容起云视线相撞。
容起云勾唇,微笑算是打过招呼。曾忱没什么表情,只是眨了眨眼,几秒后,又移开视线。
她不喜欢这种眼神,赤.裸.裸的情.欲。
曾忱见过太多,先前的酒劲反上来,只觉得胃里一阵泛酸,有一股想吐的冲动涌上喉头。
这冲动并不强烈,最后堪堪停在喉头,却堵在胸口。
毛头小子已经吓得不轻,瑟缩着瘫倒在地,连求饶都忘了,有保安过来将他带下去。容起云发了话,他丢了一根手指。
曾忱被原窈扶着,往大门口去。
容起云视线落在她窈窕背影上,许久才收回来。
众所周知,容家二少风流倜傥,身边女人来了又去,只多不少。
也没什么标准,无非是漂亮的、腿长的、腰细的、胸大的。
这标准,曾忱全符合。
容起云见她时,恰与上一位佳人分道扬镳。
离了一山,又见一山。
人对新事物的兴趣总归要大许多。
容起云想登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