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瑾有点好奇了,霍长渊在寡母身边长大,从小和成年男子接触少,导致被寡母惯坏,视女子的奉献为理所当然,那李承璟呢?
霍长渊只是没有父亲,李承璟可是从小走失,幼年丧母,少年失父,一个人近乎自生自灭地长大。他为什么,成长成和霍长渊完全不同的模样?
李承璟发现程瑜瑾眼神不对,问:“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想问什么直说便是,别自己乱猜。”
既然如此,程瑜瑾就当真不客气地问了出来。李承璟听到,忍不住去敲程瑜瑾的额头:“就非得是被什么人教的不成?就不能是我自己玉秀于内、自成栋梁?”
程瑜瑾噗嗤一声笑出来,眼睛里都是亮晶晶的光,嘴上却还捧场地说:“这是自然,太子殿下本来便是不可多得的良玉,旁人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李承璟也笑了。他似乎想到什么,笑容微敛,语气里突然带了些郑重:“若说教养之恩,我当真要感谢一人。她于我虽无血缘,但是却对我恩情极深,没有她,断不会有今日之我,此恩恩同再造,与半母无异。”
程瑜瑾也郑重起来:“殿下,你说的是……”
李承璟点头:“没错,正是我的养母小薛氏。”
程瑜瑾叹息,小薛氏少有才名,结果却因为薛家一案被牵连至流放,零落成泥香不改,说的便是她了。李承璟始终后得以被小薛氏相救收留,才免于他陷入偏激、仇世。
那个时候李承璟不过五岁,却经历了生母病逝,父亲另娶,祖母亲口说他不祥,被排挤至宫外养病,自己还险些被继母和权臣一家害死,不得不放弃本来身份,苟且偷生。这样的人生经历,放在另一个人身上,就算不自暴自弃,也要仇恨世界了。李承璟却能折而不挠,依然长成理智明德、端方自制的模样,就连面对一个女子,都能始终尊敬有礼。
程瑜瑾越想越觉得良才和朽木不可混为一谈,而成长过程中女性长辈的教育,也十分重要。李承璟和霍长渊,便是最明显的例子。
程瑜瑾似有感慨,轻轻叹了一句:“殿下,能嫁给你,实在是我之幸运。其实,哪个女子嫁给你都能过得很好吧。”
程瑜瑾说完后,见李承璟表情不对,皱眉问:“你这是什么眼神?为什么这样看我?”
“受宠若惊。”李承璟如实说道,“我总觉得你后面还有话。能让你夸赞,后面必有附加条件。”
程瑜瑾瞪了他一眼:“我在你心里便是这种凡事都有目的,无利不起早的人吗?”
李承璟点头,之后他自己也笑了,身子往后一躲,握住程瑜瑾打过来的手。
“好了,不逗你了。”李承璟收敛了笑,认真地说,“你对我评价如此之高,是我的荣幸。可是,我不知道我娶了别人会如何,因为此生我只想娶你。”
花言巧语,程瑜瑾在心里骂了一句,嗔怒地瞪了他一眼,里面却波光潋滟,笑意盎然。
程瑜瑾半开玩笑半认真,笑着问:“殿下Jing于控制人心,今日对我这样说,换一个人,殿下恐怕也是如此吧?”
果然还是来了,李承璟无奈,道:“除了你,我还有别人吗?”
“现在没有,谁知道以后有没有。”程瑜瑾微微扬起下巴,她脖颈纤长,姿容绝艳,这样微垂着眼眸看人,冷感中掺杂着艳,高傲中夹带着娇,奇异般的吸引人,“今日靖勇侯那位表妹,不就十分为殿下折心吗。如今只是靖勇侯的表妹,过几日,谁知道会不会冒出来其他妹妹。”
明明是质问,但是听在李承璟耳中却顺耳极了。不怕程瑜瑾介意,怕的是她不介意。要是她对于他纳其他女人毫不在意,才该李承璟头痛了。
李承璟心情好,连眼睛也是含笑的:“我的母亲是原配之妻,和陛下起于微末,相濡以沫,在我童年记忆里,他们之间并无第三人,那也算是我童年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之后我辗转由养母抚养,她虽未成婚,却极为清傲自尊,从不屑于做任何人之妾,若不是为了我,也不至于……”
接下来的话说出来便伤情了,程瑜瑾默默握住李承璟的手,李承璟顿了一下,略过这一段,说:“所以,我从未想过纳妾。子嗣在于Jing,不在于多,若连嫡子都教养不好,生再多庶子有何用,反而还惹得家宅不宁。”
李承璟深深注视着程瑜瑾,目光深沉又悠长,仿佛一坛陈年佳酿,不知不觉引人沉溺:“我这一生,有吾妻就已足矣。”
程瑜瑾脸红了,她转开视线不和李承璟对视,嘴边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住。
李承璟还说她口才好,依她看,李承璟才是真正蛊惑人心的高手。
程瑜瑾本来只是顺势试探,没想到却听到这样一番话,倒把自己弄了个大红脸。程瑜墨和霍长渊那样轰轰烈烈、深沉浓烈的爱,却闹成今日这种地步,程瑜瑾看了实在唏嘘。她和李承璟从来不曾有过浓烈的感情,两人婚后婚前相处模式基本不变,始终都是平平淡淡,相互尊敬。
他们两人都是理智礼貌、擅长圆场的人,两人在一起后,彼此都十分给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