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翟老夫人听到是太监来提醒翟延霖,吓得魂都飞了一半,还哪敢放一放,直接便让翟二太太去退亲。但是退亲他们也不敢得罪了程家,只好客客气气的,近乎是求着对方,说先前他们提到的事,就当没有吧。
宫里还有皇子尚未娶妃,给翟老夫人天大的胆,她也不敢和皇家抢人。
正好先前约了上元节碰面,原本是两家长辈想给新人创造机会,让他们熟悉一二。其实说穿了,就是翟延霖自己的私心。然而现在被宫里警告,蔡国公府不敢产生任何想法,翟老夫人年纪一把,不适合上街和众人挤,就让翟二太太出门,好声好气地和程家把话说清楚。
反正也没有正式定亲,只不过双方长辈私底下换了口信,只要程家不说,翟家不说,便没人知道这回事情。对程大姑娘的名声好,对翟家的前程也好。
翟二太太苦着脸出门,这种情况下,翟延霖显然不适合见程瑜瑾了。可是他到底心有不甘,远远缀着翟二太太的马车,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看着程瑜瑾从马车上走下来。
她今日Jing心装扮,虽然因为孝期,身上衣着偏素,但是她一身纯白的斗篷站在灯火下,光影交错,火树银花,仿佛漫天星辰都落在她一个人身上。
翟延霖远远看着,恍若隔世。他袖子里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内心里不甘心、惊讶、愤慨,不一而足,将他的胸膛灌得满满当当。
之前在香积寺,程瑜瑾狠狠打击了他的自尊心,这是翟延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所有女人都捧着他供着她,唯独在程瑜瑾这里,不值一文。
翟延霖被激起凶性,越发要将这个女子占为己有。天底下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程瑜瑾不愿意,就能不嫁吗?
那也太小看他们蔡国公府了。
翟延霖逞着自己的私心,强行挑破了窗户纸。他这段时间春风得意,他一直在想,等程瑜瑾知道一切已成定局,会是什么表情呢?等她嫁入蔡国公府,成了他的妻子,会不会放软身段来求他?
翟延霖光想想就热血沸腾。上元节见面,也是翟延霖特意安排的。他想看看,程瑜瑾面对他时表情会是什么样。
然而黄门太监的话,毫不留情地在翟延霖头上浇了一盆冰水。明明是他安排的见面,最后却是他不敢露面,像个卑微可笑的老鼠一般,只敢躲在人群中偷看程家的情形。
一切如翟延霖的想象,程瑜瑾光鲜耀眼,美丽的让人移不开视线。只不过翟延霖没有料到,他连去见程瑜瑾的资格都没有。
翟延霖眼睁睁看着程瑜瑾带着丫鬟去看灯,她在一个小摊子面前停顿了许久,什么也没有买。路上许多人都在看她,程瑜瑾却完全没有注意到,最后,一个男子惊喜地挤到她身边,两人说了些什么话,程瑜瑾就不见了。
翟延霖不难猜测,恐怕,是这个男子领着程瑜瑾去看灯了。
他生气,愤恨,又掺杂了不敢示人的嫉妒。然而最终,翟延霖也只能用力折断了手里的灯杆,怒而转身离去。
如来时一般,无人得知,无人在意。
翟二太太并不知道她的大伯哥刚才在不远处看着,翟延霖不舒坦,翟二太太此刻也不好受。
是蔡国公府先提出结亲,结果这才过了多久,他们家又说都是误会,请宜春侯府大人有大量,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见鬼的大人有大量,庆福郡主岂能受这种侮辱?
翟二太太嘴里发苦,又不敢得罪程家,只能不断地放软身段说好话。庆福郡主也被翟家这一出给弄懵了,说要退婚,可是翟家态度十分客气,甚至说得上讨好;可是说继续交好吧,翟二太太又一口一个不敢高攀,仿佛表态迟了会有什么祸事一般。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庆福郡主和翟二太太相互扯皮,她们都没有注意,程瑜瑾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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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瑜瑾跟着林清远去猜灯谜,林清远毕竟是书香世家,状元出身,一路上引经据典十分善谈,程瑜瑾听着,也慢慢放松下来,露出真实的笑意。
一个灯摊前围了许多人,这个摊子灯又大又漂亮,明显造价不菲,前面还挂了一条线,上面缀满花灯,只不过每个灯上都有灯谜,猜中了便可将灯拿走。摊主做这么大阵仗,自然不会白赔钱,每个灯谜都十分艰难,若是猜不出来,可以直接去摊子上买灯。
程瑜瑾对民间的经营智慧叹为观止,她本来是想眼不见心不烦,离庆福那些人远些,然而现在看着众多灯谜,她也来了兴致,一个个仔细研究起来。
她一边看,一边和林清远交流,两人说的其乐融融。程瑜瑾越来越放松,林清远讲了个典故,她噗嗤一声被逗笑,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刘义站在僻静处,觉得今天夜里的风越来越冷。他默默搓了搓胳膊,在众人求助的目光中,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小心问:“殿下,陛下那里还等着呢,您看……”
程元璟负手站着,隔着一条河,沉默地看着对岸的情景。
河对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