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抵达城门前的时候嘴唇干裂,?眼底干涩,脸上皮肤被风吹的皱起。
他为了尽快赶回来,路上几乎没怎么休息,但真到了这里的时候,?却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在城门口一间简陋的茶棚里坐了下来。
这茶棚平日来往的都是些身份低微的平头百姓,没什么好茶,不过是最普通的大碗茶汤而已。
店家见他风尘仆仆,看上去虽然狼狈,但衣饰不似寻常子弟,不敢怠慢,?仔细地将桌子擦了,?吩咐伙计上茶汤。
阮振堂仰头灌了一大碗,?对随行的一人说了什么,那人便点点头进城了。
城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有过往匆匆的行人,也有依依惜别的亲友,他端着茶碗默默地看着,?又想起了两年前大姐等在这给他送银子的情形。
一切仿如昨日。
店家又给他续了碗茶,茶汤的温度隔着豁了口的茶碗传来,让他冰凉的指尖终于暖和了一点。
刘昌和被人按着坐在了他旁边一桌,坐下后也迫不及待地灌了碗茶,结果不小心呛到了,发出剧烈的呛咳声。
他之前被听雪送去顺河的时候饿了好几天,后来又被顾君昊暴打了一顿,伤口都还没愈合就又被阮振堂拖着上了路。
路上走得太急,他又骑不惯马,被人带着颠簸了几日,大腿磨烂一片,人也跟着病倒了。
阮振堂随便给他找了个大夫开了副药,确保他路上不会死,便带着他继续赶路。
但因为养的不经心,拖拖拉拉一直到现在也没好,脸色青白,目光浑浊,人瘦的似乎只剩一层皮,端碗的时候手都在抖。
但是没有人理会他,若不是因为他还有用,阮振堂甚至都不想给他找人医治,随便扔在哪个荒郊野岭让他自己等死去了。
刘昌和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进城,想张口问问又不敢问,只能裹紧身上的衣服缩成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进城的人才又走了出来,快步来到阮振堂面前。
“二少爷,我问过了,大少爷这段时间一切如常,没什么不对的,但是……他身边的庆元不在,据说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了,一直没有回来。”
阮振堂点了点头,让他继续去盯着,自己则坐着没动,直到入夜城门要关上了,他也没有进去。
店家见他面色不善,带着的人又各个Jing壮彪悍,不敢招惹他。
可眼下他要撤摊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这位爷,不知您……”
一枚银锭被人丢了过来,那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人道:“茶棚借我家少爷用几日,你只管白日照常过来摆摊,晚上回去就是,我们不会乱动你这里的东西。”
这银子别说包他这茶棚几日,就是把东西全都带走也绰绰有余,店家哪有不应,当即说了几句吉祥话,带着伙计转身离开了。
阮振堂说要在这里待几日,但其实两天后就走了,因为他在城门口看到了匆匆赶回来的庆元。
庆元当时骑着马一路疾奔,直到城门前才停下,根本没注意那个破破烂烂的茶棚。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准备进城,不想却忽然被人拉住了缰绳,害他险些从马背上掉下来。
他坐稳后恼怒地转过头去,就看到本该在千里之外的阮振堂站在不远处的茶棚底下,目光沉冷地看着他。
庆元心下一慌,背上瞬间渗出一层冷汗。
但他很快就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下马迎着阮振堂走了过去,笑道:“二少爷,您不是去送大小姐了吗?怎么在这?”
阮振堂冷眼看着他,没说话,他身后被挡上的刘昌和听到这声音后却挣扎着冒了出来,看清庆元的模样后跳脚大喊:“是他!就是他!当初我去见阮大少爷的时候,旁边守着的就是他!”
庆元在看到刘昌和的瞬间面色大变,转身就要跑,被刚才拉住他马缰的人按住了肩膀,一脚踹在了膝窝。
他两腿一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只觉得膝盖骨都要碎了。
阮振堂自始至终未发一言,抓到他之后就进了城,直奔阮家。
庆元被压着跟在后面,两股战战,看着阮振堂的背影,冷汗一层接着一层,把衣裳都打shi了。
在凉州的时候他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不敢离刘昌和太近,只买通了几个乞丐跟着他,自己则暗中盯着他的住处。
后来他明明从乞丐那里得知他把信送出去了,钦差夫人也确实接了,却不见刘昌和再有动静。
接连两日,刘昌和都关在院子里没有出门,只叫了伶人去院子里给他弹琴唱曲,似乎是迷上了这些靡靡之音,一时间只顾享受把正事忘了。
庆元觉得有些不对,第三日的时候实在忍不住,让人假装认错了门,去敲响了刘昌和的院门。
但开门的既不是刘昌和身边的下人,也不是这两日进去的歌舞伶人,而是一个陌生人。
庆元连这人什么时候进去的都不知道!
他当时便知道出事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