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闭的眼睁开,?在他再次开口前道:“我是不会勉强听雪嫁给观江的,你如果要说这个,那就免开尊口。”
顾君昊垂眸:“我……我仍旧觉得这是门不错的婚事,?观江也是个信得过的人,听雪嫁了他会过得很好。但如果你们都不愿意的话……那我也不勉强了。毕竟强扭的瓜不甜,这道理我还是懂的。”
阮芷曦转头,?这几日以来视线第一次落在了顾君昊身上。
“你明白就好。说实话我也觉得观江为人不错,?如果听雪愿意,?我也乐得见这门婚事能成。可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终归还是讲究个你情我愿。”
“观江喜欢听雪,听雪不喜欢观江,成了亲观江一番情意落空,心里必定失落。听雪勉强接受,必然也不会高兴。到头来若成了一对怨偶,那不是也违背了你促成这门婚事的初衷?”
顾君昊点头:“是我着急了。”
说到着急,?阮芷曦有些纳闷:“我之前就想问你,是不是上辈子观江娶了别人,过的特别不好,所以你今生知道他现在喜欢的是听雪,就急着想把听雪配给他?”
除了这个,阮芷曦想不出什么原因会让顾君昊一反常态,那么急着促成这门婚事了。
顾君昊作为这个年代的权贵阶层,骨子里确实不可能真的把下人当做和自己平等的人对待,他会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做主安排下人的婚事合情合理,无可指摘。
但他平日里其实是个很讲道理的人,甚少专断独行。即便听雪不是他的丫鬟,如果她不愿意,按理说他也不会强求才对。
可那天听雪拒绝之后,他却很是恼火,还因此迁怒了阮芷曦,怪她拿原来世界的那一套东西用在这里。
阮芷曦后来仔细回想,记起顾君昊听说观江喜欢听雪一事时也是很吃惊的,那想来上一辈子,他们两个并未在一起。
只是没在一起也就罢了,顾君昊也没必要急成这样。
那想来是观江过的不好了。
阮芷曦觉得自己猜的应该没错,谁知顾君昊听了之后却摇了摇头。
她微微皱眉,正想询问什么,就听他说道:“观江没有娶别人,到我死为止,他都没有成亲。”
阮芷曦一愣,好半晌才“啊”了一声。
“他……不会是……一直在等听雪吧?”
“我不能完全确定,因为他从未跟我说过自己对听雪有意,但是……我估摸着也差不多了。不然他都已经年近三十,为何一直都不成亲呢?”
“前世我也曾问过他,他只是玩笑着告诉我没有看得上眼的。我看他年纪越来越大,好几次都想给他定下一门亲事,甚至想过要将听霜听雨配给他,但他都拒绝了。”
“我那时想法和你是一样的,觉得他既然不喜欢,那就不要强求,所以一直也就由着他去了,这一拖就拖到了三十岁。”
“我至死都不知道他曾经喜欢过什么人,这次若不是你们告诉我,我还不知他喜欢的人原来是听雪呢。”
“现在想想,他当年那样子,与其说是没有看得入眼的人,倒更像是心有所属又求而不得。”
“正是因为如此,我那日才会那么着急,想把他跟听雪的婚事定下来。”
阮芷曦张了张嘴,半天都没能说出话来。
她是真没想到,观江不仅喜欢听雪,还因为听雪多年未娶。
“那听雪嫁给谁了?”
她皱眉问道。
既然顾君昊说曾想把听霜听雨配给观江,但没有说听雪,那八成是听雪嫁人了。
顾君昊回道:“阮氏把她配给阮家的一个下人了,就是你六弟身边的那个贴身小厮,好像叫庆元。”
“什么?”
阮芷曦声音陡然拔高,双目圆睁,差点儿直接从床上蹦起来。
“嘘!”
顾君昊忙伸出一指按在她唇上,示意她噤声,同时转头看向门外。
果然,外间守夜的听雨听到动静,隔着门扇问了一句:“少夫人,您怎么了?”
“没事,不必进来。”
顾君昊代为回道。
听雨在外面皱了皱眉,低声嘟囔了句什么,但听了一会见阮芷曦也没开口喊她进去,便又躺回到小榻上了。
顾君昊回头,这才察觉自己的手还放在阮芷曦唇上,忙收了回来,神色讪讪。
阮芷曦心里只顾着纠结听雪上辈子的婚事,没注意他的神色,把声音重新压低后急急问道:“她为什么要把听雪配给庆元?顾家这么多下人没得挑了吗?”
一般情况下,自家的下人就配给自家人,除了那些到年纪放出去的以外,是不会配给别人家的,以此避免下人与外人勾结,做出损害主家的勾当。
听风当初是得了阮氏的恩典,嫁给了与自己青梅竹马的丈夫,她那丈夫说起来也不是外人,是国公府的一个下人,活契到期后就放出府了。
阮氏知道一旦这男人回乡了,必然过不了多久家里就会给他安排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