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馨儿真的没什么,她……她分明就是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
阮芷曦轻笑一声,低声喃喃,?脸上满是失望之色,?用无力而又绝望的声音问道:“那我问你,?馨儿家那么多银子是哪里来的?”
“……什么?”
周氏一怔,?不明白她怎么会忽然说到这个。
顾君昊则瞬间就明白了她说这句话的目的,?浑身气血顿时上涌,?急冲上头顶。
“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我跟她根本就没有半点关系!”
说着又去拉周氏的胳膊:“娘,你先回去,别在这里听她胡说八道!她根本就是污蔑我,想把脏水都泼到我身上!”
周氏却一把挣开,坐在椅子上不肯离开。
“我哪也不去!今日非把你们的事闹明白不可!”
阮芷曦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他,转头看向周氏。
“娘,馨儿是我从阮家带来的陪嫁丫鬟,您对她家里的情况可能并不是很了解。”
“她自幼家贫,全家上下除了她娘靠着给人缝补浆洗挣些口粮,就没谁有个正经活计了,这么些年一直都是靠着她的那些月例勉强度日。”
“可是……一个月前我察觉她总是背着我鬼鬼祟祟的,行为似有不对,就让人暗中调查了她一番。”
“这一查,竟发现近一年来她家里的境况越来越好,尤其是近几个月,里里外外的变化堪称天翻地覆,一转眼竟成了当地的富贵人家。”
“咱们府上给每个丫鬟的月例都是有定数的,我自己给了馨儿多少赏赐我也清楚,不可能会让她家里变成这样。”
“我心中有疑,但并未怀疑夫君,只觉得……或许是我娘家那边跟馨儿暗中勾连。”
“失望之下我找借口发卖了馨儿,想着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谁知……谁知那日夫君回来,听说我发卖了馨儿,竟大惊失色,连茶杯都打碎了。”
她说着抽噎一声,擦了擦眼角,看上去无限委屈。
“我当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可仍旧不愿随意怀疑夫君,后来娘家那边叫我回去的时候,我还……我还冒着激?怒父亲母亲的风险,问他们那些银子是不是他们给的。”
“父亲只以为我发现了什么,承认他们确实给过馨儿银子,但并没有给过那么多,为此他还跟母亲发生了争执,质问母亲是不是她给的。两人因此吵得不可开交,那样子看上去不似作假。”
“可这银子既不是我给的,也不是他们给的,那总有个来处吧?”
说到这她又看了看顾君昊,意有所指。
顾君昊怒不可遏,握拳道:“你这毒妇!”
说着便向阮芷曦走了过去,怒气冲冲凶神恶煞。
周氏赶忙伸手将他拉住:“你要干什么?还想当着我的面对芷汐动手吗?”
“不是,娘,我……我真的没做过那些事,也没给过馨儿银子!”
“那你是怎么知道她家的事的呢?”
阮芷曦问道。
“如果对馨儿家的现状不了解,听我忽然提起她家多出许多银子,应该跟娘一般觉得不明所以才对吧?”
“可你怎么一点都没觉得奇怪,一上来就咬定我是要给你泼脏水污蔑你,就好像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似的。”
周氏刚才也觉得这点有些奇怪,此刻听阮芷曦问出来,亦看向顾君昊等着他回答。
顾君昊被怒火冲昏的脑袋这才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冷了下来。
被算计了。
他心道。
他恨极了这个女人,面对她的时候总是无法保持冷静,明明是那么明显的陷阱,他竟没看出来。
周氏左等右等等不到他的回答,越发心急:“你倒是说话啊!”
顾君昊心知自己已是百口莫辩,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
“我无话可说。”
一时让人分不清他是默认了,还是不肯承认但也懒得再辩解。
周氏见状颓然地垂下了肩膀,想帮自己的儿子开脱几句都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芷汐,你今日受惊了,先在屋里好好歇歇,我……我单独跟君昊说几句话。”
说着带顾君昊一起离开了汀兰苑。
阮芷曦将她送到门口,又以心情不佳为由将下人们都留在了门外,自己回到房中。
她坐到妆台前,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通红的眼,抬手轻轻揉了揉酸胀的眼角,忽然觉得自己演技挺好的,刚才那一番演的她自己都快信了。
不过这么演戏也是真的累啊……
她疲累地起身走到床边,重重躺了上去,闭上眼稍作休息。
…………………………
正院,顾苍舟也听说了今日华亭山上的事,与周氏并排坐在一起,看着沉默不言的顾君昊,想从他嘴里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