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嗨呀一声:“那是以前,现在两人真的打起来了!听说还是为了馨儿的事!二小姐您快去劝劝吧,奴婢们拦不住啊!”
阮芷嫆皱眉,慌慌张张地向正院跑去,赶到时就见曹氏正一把挠在了阮劭安脸上,留下了几道刺目的血痕。
而她自己也没好到哪去,一侧面颊红肿高耸,上面还留着几个显眼的指印,一看就是被人掌掴的。
两个人都形容狼狈,却谁也不肯先停下来,你挠我一下,我踹你一脚,就像两个市井上的泼皮无赖,边打边骂,哪还有半分平日里端庄自持的模样。
阮芷嫆怔怔地站在原地,半晌没动。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她喃喃道,声音很小,旁边的人根本就没听清。
阮芷嫆虽然从小就嫉妒自己的大姐,但并不畏惧她,甚至还有几分不屑。
因为大姐虽受国公府的宠爱,却始终跟她一样只是伯父伯母的侄女而已,归根结底还是要受制于阮家,受制于他们共同的爹娘。
而她是阮家的二小姐,纵然父亲与她并不亲近,但在娘心里,她比大姐重要多了。
只要大姐还受制于她娘,那她就不怕她。
可现在爹娘却因为大姐大打出手……
下人说是因为馨儿,但馨儿不就是被大姐发卖的吗?
只是这一次而已……
只是这一次大姐没听爹娘的话,整个阮家就乱套了。
那如果……她以后都不听话了呢?
阮芷嫆打了个冷颤,下意识退后半步。
下人见她来了半天却不上前,催道:“二小姐,您倒是去劝劝啊。”
阮芷嫆缓缓摇头:“没用的……”
她劝不住的,只看了一眼她就知道,自己是劝不住的。
阮芷嫆胸口闷胀,觉得口鼻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半天上不来气。
她猛地转身,又跑回自己院中,反锁房门,把自己关在了里面。
…………………………
翌日,观江在顾君昊回家前与他在一家酒楼相见。
“大少爷,您交代给我的任务我怕是完不成了。”
他沉声道。
顾君昊皱眉:“怎么了?”
观江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偷听,这才低声回道:“宣平侯世子昨日傍晚在柳泉巷被人套上麻袋狠狠揍了一顿,连带着他的随侍也被揍得鼻青脸肿。”
“要不是他们穿的衣裳不同,侯府的下人找来的时候都分不出谁是谁!”
顾君昊猜到了什么,面色一僵,心头猛然一沉。
观江知道他应该已经猜到了,但还是详说了一番。
“宣平侯府门第不低,放眼整个京城,没几个人敢对他下这样的狠手。”
“而且他被打了也没声张,更没四处寻找打他的人,可见心里清楚是谁动的手,也知道自己理亏,不敢大肆宣扬。”
但赵坤身份高贵,又向来行事张扬,就算是犯了错,也绝不会因为理亏就咽下这口恶气。
除非他知道对方的身份比自己还高,惹不起,这才会忍下来。
“我猜少夫人前几日去国公府的时候,就已经把宣平侯世子纠缠她的事情告诉国公爷了。”
“但一来他们没什么证据,二来这种事不便拿到明面上来说,不然有损少夫人的清誉。”
“所以国公爷才用了这种法子,既是给少夫人出一口气,也是提醒宣平侯世子,让他以后离少夫人远点。”
“经此一事,以后宣平侯世子只怕再也不会靠近少夫人了。”
顾君昊呼吸凝滞半晌,才又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下自己的心情,但嘴上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确定……是国公府动的手吗?”
观江:“……您如果说确定的话,那我不敢保证。我当时猜到对方可能是国公府的人,知道国公府派出来做这种事的一定都十分警觉,我多看几眼都可能会被发现,所以赶紧就走了,过了很久估摸着他们应该已经离开,这才又回去偷偷看了一眼。”
“但要确定的话其实也很容易,只要过几日少夫人应邀与沈夫人去城郊游玩的时候,看看周围有没有国公府的人保护她就清楚了。”
“国公爷若是知道宣平侯世子纠缠她,肯定会派人守在周围,不让闲杂人等靠近的。”
顾君昊知?道其实根本没什么印证的必要了,但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观江见他面色疲惫,没再多言,躬身告退了。
顾君昊在房中呆坐片刻,神情恍惚,陡然间竟生出一股不知何去何从的感觉。
他不明白有关于阮氏的事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为什么会跟前世完全不同。
若非先前几件攸关家国天下的大事都对上了,他几乎要以为那前世只是自己的一场梦了。
顾君昊闭了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今日原本跟家里说有应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