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她很少会用这种强硬的语气,阮劭东听着皱起了眉,越发觉得她要说的事跟阮家有关,而且还是很严重的事,严重到她甚至不愿再向阮家低头。
“我听说馨儿是因偷盗财物被发卖的,是不是她还做了别的什么?”
他沉声问道,一句话就猜到了重点。
阮芷曦点了点头:“馨儿其实根本就没有偷盗财物,她是因为别的事被我发卖的。”
她说着将听雪寄来的那封书信递了过去。
姜管家接过,呈到阮劭东面前。
阮劭东看过之后面色更沉了几分:“馨儿帮阮家传递消息我倒不觉得奇怪,毕竟你爹娘……”
后面的话有挑拨阮芷曦与阮家的关系之嫌,阮劭东回过神后及时停了下来,直接跳过去道:“但他们怎么会给馨儿这么多银子?”
就听雪信上的内容来看,馨儿得到的银子显然已经超过了一个寻常眼线的价钱。
阮芷曦眸光低垂:“那些银子并非都是阮家给的,还有别人。”
她说完抿了抿唇,许久后才下定决心般又掏出了一封信。
“这是她帮那人带给我的书信。”
姜管家忙将这封信也拿给了阮劭东,阮劭东接过后将信封打开,发现里面的信并不完整,是被烧过的,边缘处还留有焦黑的痕迹,像是有人曾想把它毁掉,但最终又留了下来。
这封只有一半的信就是当初馨儿代赵坤转交的那封,阮芷曦今日出门前把它带上了。
信的前半部分虽被烧毁,但剩下的也足够让阮劭东明白这是什么。
他只粗略扫了一眼之后便神情一震,拿着信的手微微发抖,面色瞬间变得铁青。
姜管家见他神色不对,正想劝他先喝口茶消消气,有什么事慢慢说,就见他骤然起身,一把将面前百余斤的桌案掀翻在地,同时怒喝一声:“混账!”
桌上的笔墨纸砚兵书古籍洒落的到处都是,有些正滚到阮芷曦脚边。
她吓了一跳,惊呼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院中的下人都已经被打发了出去,远远地站在院门口,免得听到他们的谈话,可即便如此还是被这惊天动地的响声吓到了,纷纷转头看了过来。
国公爷有多久没有这样动怒了?今日怎么忽然发这么大的脾气?大姑nainai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他们心中纳罕,却并没有贸然靠近。
没有国公爷的吩咐,书房里就是有再大的动静他们也不能去。
姜管家也被阮劭东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回过神后没再劝他息怒,而是皱眉问道:“国公爷,到底是什么事让您如此动怒?”
他跟了阮劭东大半辈子,对他再了解不过,能把他气成这样,那大姑nainai带来的那封信一定非同小可。
阮劭东没回答,只丢给他一句:“你自己看!”
姜管家俯身从一片狼藉中将那封信捡了起来,扫过之后面色亦是一变,瞬间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怒火了。
别说是国公爷了,就是他看了也觉得气血上涌,想把这写信之人和那个叫馨儿的丫鬟一起五马分尸。
可阮劭东已经如此生气了,他不好再拱火,克制着心中的怒意道:“大姑nainai既然已经发卖了馨儿,又将这封信带来给您了,那想来没出什么大事,您就别动这么大的肝火了,在把她吓着。”
阮劭东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这才想起阮芷曦来,忙?转过头,放缓了声音:“汐儿,我是不是吓着你了?”
阮芷曦的确是吓到了,她怎么也没想到阮劭东一把年纪了,一气之下竟还能将这一看就很沉的楠木桌案掀翻了。
可是惊吓之余,她更担心他有没有受伤。
她摇了摇头,绕过地上的东西走了过去,将他的手拉了起来。
“伯父,你的手没事吧?”
阮劭东怔了一下,旋即心头一暖,笑着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没事,伯父我当年可是大齐的兵马大元帅,征战沙场难逢敌手,掀个桌子还能把自己伤了?”
话是这么说,可他的年纪毕竟已经大了,怎么能和当年比呢?
阮芷曦即便是刚刚来到这个世界觉得最慌乱的时候也没哭过,这会却忍不住红了眼睛。
“伯父,你别这么生气,对身体不好。我要是早知道你会这么生气,就不跟你说了。”
她知道阮劭东一定会生气,但没想到会气成这样。
她还是低估了封建礼教之下人们对这种事的在意,低估了在阮劭东眼里这件事可能会对她造成的伤害。
古代女子清誉十分重要,这事一个处理不好就会毁了阮氏的名声,而阮劭东心疼阮氏,自然恼怒异常。
他刚刚的模样让阮芷曦想起自己的大伯阮腾,当年她的生父继母逼着她出钱给同父异母的弟弟买房,她不答应,他们就闹到了她的公司,说她挣了钱却不赡养老人。
可她该给的赡养费一分没少,只是不肯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