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呢,只要他们一进门,就会立刻被带到他面前。
曹氏毕竟是一家主母,最多挨顿骂,但阮芷嫆一定会受家法的。
阮劭安向来重男轻女,可若是气急了连两个儿子都会罚,更别说阮芷嫆了。
阮芷嫆只要一想到回去后不知要面临什么责罚,就忐忑不安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曹氏瞪她一眼,压着嗓子道:“没出息的东西!我费这么大的周折带你去荷花宴不就是想给你寻一门好亲事吗?”
“你若是表现好了,真入了哪家夫人的眼,便是那帖子的事让你爹丢了人,他也能按下不提。”
“可你这两天都干什么了?可跟哪家夫人说上话了?还是跟人家的女儿攀上关系了?”
“就这么回了家,你爹就是罚你我都不好帮你求情!”
阮芷嫆一听,含在眼中的泪滚落下来。
“娘,你又不是不知道爹爹罚我向来罚的狠,出了这样的事,让我怎么安心在荷花宴上跟人应酬啊。”
“早知道……早知道当初还是该直接找大嫂要帖子的,那就没这么多事了。”
曹氏轻嗤一声,神情气恼还有些不甘。
“你以为谢氏就愿意把帖子给我们吗?宣平侯府早就下了帖子,她若是不去,定会提前跟人说的,怎会当天才决定?”
“明明早就已经不打算去了,却从没想过要把帖子给咱们,问问咱们去不去,甚至连不打算赴宴的口风都没漏出来一星半点。”
“要不是我一直派人盯着国公府的大门,怕是到荷花宴结束都不知道她到底去了没有!”
“人家摆明了不想把帖子给咱们,咱们还上赶着去要,就算最后要来了,那也欠了人家的情,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
“不然你爹知道你姐姐去不了之后为什么也赞成咱们去找你姐姐,而不是去找谢氏?”
她说着深深地看了阮芷嫆一眼,意有所指地道:“就是因为谢氏是你姐姐的大嫂,是你的大堂嫂。”
她着重强调了“堂”字,一字之差说明了在镇国公府眼中阮芷曦和阮芷嫆的不同。
阮芷嫆眼眶通红,吸着鼻子道:“姐姐真是命好,从小就寄养在国公府里,伯父伯母待她比几位堂兄还好些。”
“明明都是他们的侄女,姐姐却像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一般,我就只是个侄女而已。”
曹氏目光微沉,咬着后槽牙道:“是啊,她真是命好。”
“我若早知道镇国公府这么想要个女儿,当年就不该答应你爹带她一起进京!等生下你之后再带着你来多好。”
这么好的机会,就白白让阮芷汐那丫头捡去了!
不过是个没了亲娘又不招亲爹喜欢的小丫头,一朝却成了镇国公府的掌上明珠,曹氏每每想起此事就意难平。
母女两人在气恼与不安中回到阮家,进门后果然立刻就有下人来通传,说是老爷让他们过去。
阮芷曦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差点流出来,躲在曹氏?身后跟着她来到了正院。
阮劭安已经等在这里,见到他们之后话都没说,先把曹氏拉开,扬起手中一尺来长的竹板就要打在阮芷嫆身上。
曹氏本以为他就算生气,打打手心也就算了,哪想到他上来就往身上招呼。
这一竹板眼看便要落下去,她一把将男人推开,怒道:“你干什么?”
阮劭安被她一推,更加气恼。
“问我干什么?你还好意思问我干什么?我倒想问问你们母女干了什么!”
“让你们去顾家拿帖子,你们倒好,最后让人家顾夫人跑到镇国公府去要帖子了!闹得整个镇国公府上上下下都知道芷汐出事后你们母女不是去探望她,而是去找她要帖子的!”
“大哥当时就把我叫去训斥了一顿,我从镇国公府出来的时候头都要抬不起来了!”
“你们母女惹出这种事来,让我的脸往哪搁?”
曹氏虽是阮劭安的妻子,但心里其实也是有几分看不上他的。
阮劭安这人既想占国公府的便宜,又不愿意放下那点没用的面子,做起事来就难免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经常让她烦不胜烦。
像今次这件事,自家没收到帖子,伸手去向别人要,这从一开始就是没脸的事,他却还偏要从中找出几分幻想中的颜面。
等这薄如纸的颜面被撕破,他就恼羞成怒,大发雷霆,好像这不是让他没了面子的问题,而是要了他的命。
曹氏的火气也上来了,回道:“是我们让人去镇国公府要帖子的吗?分明是周氏自己去的。”
“要不是芷汐没把帖子收好,找了半天都找不到,事情又何至于闹成这样?要怪你就去怪她啊!”
“她的帖子找不到你们就该立刻离开,”阮劭安道,“你们若是当时就走了,周氏又怎会去镇国公府?”
两人互相推诿,你一句我一句地争吵起来,直到下人叫来了长子阮振裕,经他劝说后才总算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