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吓到的原因,是对方叫出了她的真名。
她迅速转身,只见那是一个容貌十分陌生的男人,全身上下除了手腕上的表以外,没有任何一点她熟悉的东西。
她不可能认识对方。
南曲往后退了两步,谨慎地问:“小哥哥,你是……”
“这游戏里的老熟人,”对方偏了偏头:“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谈吧?”
听到他前一句话,南曲立刻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每一局游戏遇到的玩家都是不同的,称得上老熟人的,就只有混在玩家里的演员。
虽然她不知道上一局游戏里的那个张浩是谁,但新手关和第一场里的顾业舒愿,应该是同一个。
南曲犹豫了一下,向不远处的长椅指了指:“那边吧,反正也没人会听我们说话的啦。”
“行。”
二人走过去坐下,唐慎便直接切入了正题:“我有一些事情想问你——你是不是,知道这个游戏的来历?它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不是一本书?”
南曲被他问得一下子懵了,好一会儿才问:“书?人家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个?”
“你不是知道我的身份吗?我看了你的心愿单。”
唐慎斟酌着用词:“有些事情我不能说,但你已经知道了。还有些我不知道的,你应该也知道。我希望你能帮我这个忙,让我弄清楚真相,这对所有参与游戏的玩家都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这话说得有点像在打哑谜,但南曲能听明白。
这个游戏方的演员,显然不是自愿为游戏而服务的。他甚至想要摆脱它,带着所有玩家一起。
这对南曲来说其实根本不重要,因为她只要攒够积分离开就好了,别人的命运,游戏的秘密,跟她都没关系。
贸然去做反抗游戏的事情,反而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她很自私地开始犹豫了。
唐慎没有催她回答,只是安静地靠坐在一旁,望着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路人,目光沉沉的不知在想着什么。
南曲低头看着腕表,过了两分钟左右,才抬头道:“其实人家真的什么都不清楚,小哥哥你找错人惹。”
唐慎转头看向她,微微笑了一下:“不肯说没关系,毕竟那对你也没什么好处。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
他停顿了下,抬头望了眼天空,才道:“我们这些人,在每一局游戏里都存在。如果你愿意帮忙,那从此以后你每一局游戏里都有我,我可以保证不演你。”
“演别人?”南曲挑了下眉。
唐慎笑了声,耸耸肩:“生活所迫。”
南曲想了想,问:“可是人家所说的事情被游戏检测到的话,会不会直接把人家杀了呀?”
“最基础的规则游戏是一定要遵守的,你没有触发禁忌,就死不了。”
而在员工的规则中,也并没有“不能探知游戏来历”这一项,所以他倒不担心会因此触发什么。
之所以跟打哑谜似的说话,是因为游戏员工不能主动透露自己“员工”这一身份,他必须避开这个。
“人家再想想。”
南曲说着,低头默默考虑起来。
告诉他的话,从此以后在游戏里就少了个拖油瓶。
但其实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如果不告诉他的话,那在今后游戏里,演员会不会记仇,可着她一个人疯狂坑,直到坑死为止?
她甚至怀疑对方刚才所提的那个“交易”就是个对她的威胁,如果她不说,他就坑死她。
——也许是她小人之心,但这确实是一种可能,她不得不考虑进去。
不过说实在的,告诉他那本书的存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又不会少块rou。
只是她不太确定他有没有骗她,万一一说出来系统就把她抹杀了怎么办?
南曲几经犹豫,最后还是只对他道:“人家想过了,如果小哥哥你真的很想知道的话,也不是不能告诉你啦。可是人家不要在游戏里说这个,不如等游戏结束以后见面再说呀?”
唐慎闻言,点点头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这样也行。”
这本来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站起身道:“既然如此,就赶紧起来去完成游戏吧。”
南曲跟着站起来:“你要帮人家吗?”
他笑了:“大白天的,你做什么梦呢?”
南曲:“……”
“我走了,一直跟着你的话就只能坑你了。”他说着便挑了个方向走,走了几步又倒回来:“你还是叫我顾业吧,有个固定的名字更好些。走了,好好活着,别死了啊。”
您可真会说话。
南曲撇嘴,看着他走进了不远处的商城里去。
两人谈话只花了几分钟时间,现在是上午九点半。
她看看四周,又过去继续着自己之前的行动。
那推婴儿车的女人早就不见踪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