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娘,你干嘛呢?”
“她早前给我送了鸡蛋。”姜妙把碗搁在石墩子上,杵在那儿没动,“这会儿又来送鸡rou,谁知道里面下没下药,姜云衢明年就要参加乡试了,那头怕是巴不得我赶紧小产,把名声捂住别传出去。”
“下药?”姚氏惊呆,“那小娼妇,她怎么敢?”
姜妙心道,莺娘子敢的事儿还多着呢,当初敢卖了她,现在就敢给她下药。
但这些话,姜妙没敢说,姚氏性子直,一旦知晓真相,指定会过去闹,她如今身子不便,姚氏再闹出个三长两短来,将来的日子还真不知该如何往下过了。
……
陈氏回去后,姜明山正背着手焦急地在院儿里走来走去,听到动静,他马上迎过来,“怎么样了?”
陈氏道:“她们已经收了那碗鸡rou,只要吃下,今晚指定得流。”
姜明山总算松了口气。
陈氏去了灶屋给老曹氏和姜柔做饭。
晚饭后,姜明山不放心,又指使陈氏去老宅探探消息。
大晚上的陈氏不敢走那条小道,只得喊了姜明山一块儿,俩人打着油灯,蹑手蹑脚地到了老宅外面。
人早就歇了,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
姜明山将耳朵贴在门上往里听,然而除了鸡鸭的声音,再没别的动静。
他顿时皱起眉,望向陈氏,“你不说能成吗?”
陈氏也纳闷儿,“会不会是刚吃完歇下,药效还没发挥?”
姜明山只得耐着性子又听了会儿,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陈氏有些慌神,“不可能啊,我明明放的足量,药还是用纱布包着的,rou汤里没药渣,妙娘又不懂那些,她总不能看出来吧?”
这时,东屋门突然被推开,出来的人是姚氏。
姜明山心一跳,“有动静了!”
陈氏也跟着紧张起来。
随即就听到脚步声朝着大门方向来。
姜明山马上拉着陈氏躲往一旁。
岂料,那脚步声顿了一顿之后,似乎换了个方向。
姜明山正在心里暗骂姚氏磨叽,就感觉到脑袋顶上一shi,有人探出墙外倒夜壶,浇了他和陈氏一个正着。
从头到脚一股子尿sao味儿,姜明山怒火四起,想骂娘,但还是忍住了,不得不带着陈氏匆匆回去洗澡换衣。
……
那二人走后,姚氏才狠狠啐了一口,“呸!不知廉耻的狗东西,大晚上还来扒门。”
姜妙睡得沉,并不清楚这天夜里的动静,姚氏嫌丢人,没跟她说。
一夜过去,姜妙安然无恙,并未小产,也没有哪不舒服请大夫。
姜明山快气疯了,一旦让外人得知姜妙怀了孽种,今后不仅他这张老脸没地儿搁,大郎的科举也得泡汤。
那个逆女,她是想毁了整个姜家啊!
……
姜妙这些日子,就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活下来的。
对她而言,把孩子流掉与生下来所造成的后果,并没有太大的分别,前者除非她一辈子别嫁,否则嫁了再让婆家发现端倪一纸休书扫地出门,丢脸效果绝对不会比把孩子生下来被发现更差。
姚氏知道她心里难受,这种事儿也安慰不了,只得尽可能地照顾好她。
随着月份增大,姜妙不再孕吐,倒是瞌睡渐多。
姚氏每天除了伺候她,还得出去干活儿,村人见了她,总要问一句妙娘的病怎么样了。
每每这种时候,姚氏只能叹气。
村人们便明白了,妙娘才刚及笄,到底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赶个集与家人走丢,想来是惊吓过度,难怪这病不见好。
姜妙便一直这么称病养着。
一晃眼翻过年,腹中胎儿都足月了。
姜妙怀孕至今,姚氏都没请大夫来看过,她只能自己算预产期,挨近这段日子,白天不太敢出门,就怕闺女突然发动。
闲在家里,姚氏就找来针线,给即将出生的小家伙做棉衣棉袜。
晚上灶膛里的火不敢全灭,锅里随时温着水以防万一。
本想着,自己寸步不离地看着,总能顺利熬到自然发动,谁料,这天晚上姜妙起夜时,天上突然响起了暴雷,闪电一阵阵的格外瘆人。
姜妙受到惊吓,踉跄过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紧跟着羊水就破了。
痛呼声惊醒了东屋的姚氏。
姚氏匆匆穿衣推门出来,就见闺女瘫在地上疼得满头大汗。
姚氏吓坏了,现在要挪动人已经不可能,只得迅速翻来旧褥子垫在姜妙身下,又去灶屋端了热水来,蜡烛和剪刀是一早备好的。
姚氏没有接生经验,但她以前临盆时,亲眼得见过,眼下这种情况不可能请稳婆,唯有上手一试。
“娘,好疼。”姜妙双手揪着褥子,指节泛白,唇瓣被咬出了血。
姚氏心疼道:“你忍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