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
“难不成在你眼里,大舅母的礼你受得,区区一个妾室的礼却受不得了?”
这话一出,连白庄主都是一噎,看着自己宠爱的小女儿心里偏过一丝别扭。
白岩山庄只要是个人都知道白庄主对白夫人厌恶至极,可为什么她地位依旧如此稳固?只因有个好娘家。
白夫人的娘家同为四门八派之一的轰天门,江湖声望尤在白岩山庄之上。婚姻结两姓之好。
白庄主确实不喜白夫人,但对岳家却是从来态度亲近的。轰天门如今的门主便是白夫人的大哥,刚刚白绮提到的大舅母,便是门主夫人了。
白语在人前一贯给人的印象跳脱疯癫,成天惹是生非,说话不经大脑,看在白庄主的面子上通常也不予计较。
白绮刚刚说的便是几个月前轰天门庆典,白家举家前往参加发生的意外。
轰天门门主夫人也就是白绮大舅母并不是江湖中人出身,而是朝堂势力的大家闺秀,自然不会武功。
那天发生意外跌倒,摔在白语面前,白语不但不知搀扶,还指着对方哈哈大笑,让大舅母不必行此大礼。
气得白夫人当场给了她一个耳刮子,事后白庄主虽然自知理亏对白语颇有惩罚,却也觉得白夫人生性刻薄暴躁,对庶女非打即骂。
这会儿白绮将两件事一并拎出来,白庄主虽然感情上从来是偏颇爱女的,因为他相信爱女只是天真烂漫,不通世俗而已。
这也是白庄主处处维护她维护得理所当然的原因,可要是她心里清楚呢?
这种事是不能深究的,一旦牵扯出来,那么印象里爱女的一切纯然无辜都分崩离析。
所以白庄主只是下意识心里别扭,在自己还没来得及思索更深层面,便止住了思绪。
并且转移话题道:“阿绮你怎么出来了?你现在还病着呢,出来吹什么风?别让爹娘担心。”
白语见白庄主岔开话题,倒是偷偷松了口气,因为她刚刚看到嫡母的看过来的眼神已经变了。
要不是这会儿注意力又随着爹的话回到姐姐身上,怕是得重新追究那件事。
她心里松口气的同时,又止不住的怒意蔓延上来,只觉得姐姐今天何苦如此刁钻?以前她再生气都没有这样的。
白绮回答白庄主道:“我以为你和母亲还要商量,所有干脆把空间让给你们了。”
白庄主讪讪,他一贯鄙夷妻子暴躁无脑,发脾气不分场合,可今天自己两个女儿病着,他只顾跟妻子纠缠,也算半斤八两。
又听白绮接着道:“然后出来就看见余姨娘在外面跪着说替我祈福。”
白庄主连忙点头:“是了,你余姨娘一贯心性纯善,对你们几个孩子也是真心实意。”
白夫人闻言差点没吐出来,她的子女什么时候轮到个贱婢真心实意了?且这贱婢分明就是作态。
正要开口,见闺女又瞪了过来,白夫人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闺女有些让人发憷,和平日里觉着有些不同,那眼神就跟她爹她哥发号施令时似的,让她下意识就噤声了。
白语以为凭今天姐姐的尖刻,又会反驳爹爹,却不料她居然点点头,对爹爹的话颇为赞同道:“这倒是,余姨娘一片赤诚,让我好生感动,辛苦了。”
白庄主闻言自然高兴,以为刚才长女发难只是一时生气,终归还是明白人心好歹的。
正要乐呵呵的让人扶爱妾起来,却听白绮对旁边的丫鬟道:“去给余姨娘拿一个蒲团过来,让她跪得舒坦些。”
看着意思竟然是要余氏接着跪不要停了。
那丫鬟本就是白夫人的亲信,闻言自然飞快的溜进房间,这会儿也不计较,直接从白绮闺房内拿了一个蒲团摆在余氏面前——
“余姨娘,请吧!”
这番Cao作太过突然太过迅速,以至于蒲团都扔到余氏面前了,白庄主才反应过来。
他指着白绮,不可置信道:“你,你个不孝女,这是作何姿态?”
“父亲慎言!”白绮道:“一个姨娘,如何至于我担当孝顺二字?我给她体面,那是因为她生育妹妹,伺候父亲有功,难不成父亲还真想让我把客套当礼数了?”
白庄主本也不是能言善辩的,被女儿怼得无从辩驳,又不能真直接跟女儿说把人当正经长辈尊重孝敬。
这话一出口,恐怕明天轰天门的人得找上门要说法,人家许以爱女,绝对不是为了跟一个妾平起平坐的,这点白庄主就是再偏心也明白。
见爱妾一脸凄凉的看着自己,小女儿也是泪光点点,就快委屈哭了,只得咬牙道:“爹知你现在心情不好,这次被你妹妹连累,确实命悬一线,为父也心痛,你发火是有道理的。”
说着拉过小女儿:“你妹妹就在这儿了,爹也不是不赞成你今后对她严加管教,可事情一码归一码,你作甚迁怒她姨娘?”
白语自然是乖觉,眼泪汪汪的对白绮道:“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闯祸了,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