樾问:“是去古阳县寻找柳老先生那遗失的一半书的?”
赵佑楠对兄长没有什么防范,何况,兄长的本事他知道,便是他不说真话,他肯定一早就知道了。所以,赵佑楠也并不藏着掖着,点头说:“那些书对柳家来说十分重要,我去帮忙找找。”
赵佑樾说:“既是如此,朝中的事,你便放心吧。”
柳香夫妻两个是在出发前一道来紫玉阁的,赵佑楠找兄长代为告假,柳香则去后院找了长嫂说几句道别的话。卢氏得知小叔要陪弟妹回娘家古阳县一趟后,点头说:“家里你们尽管放心,墩哥儿我也会多多照看的。”
儿子柳香自是不担心的,如今的侯府也不是从前小郑氏还在时的侯府了。上有太夫人,下人这群忠仆,柳香倒不担心儿子会受什么委屈。
她今儿来,其实还是关心长嫂的。
妯娌二人都很忙,除了服丧那段日子二人能一处说说话外,出了丧期后,柳香要去木林院做事,卢氏又要打理这一大家子的事,还要照看女儿,其实难能碰上说几句体己话。
柳香心里还记挂着之前嫂子和她说的事,不免在无人时也要关心几分。
“你和大哥如何了?”
卢氏虽说心里羡慕二房夫妻恩爱,但最多也就是羡慕而已,要说嫉妒之心,那肯定是半点没有的。
卢氏早和柳香亲如姊妹,有什么体己话,她也愿意和她倾诉。
“怕是越来越不如从前了。”卢氏也不瞒着,扯唇苦笑一下,又说,“如今我倒是想得开了许多,也看得淡了许多。有些事情,不是一厢情愿就能够解决的。这情啊爱的,若没个两心相印,便就不是甜的。我也算是看明白了,大爷便就是大爷,他不是任何人。我想让他为我改变,怕是我并没有那个福分在。”
“我若真要力求他变得不是他,不仅他痛苦,我也不愿。凡事,还是不能太强求了去,一切顺其自然便好。”
柳香虽觉得她这个话说的有道理,但大家都是女人,彼此心还是通的。试问,若爱一个男人的话,又怎会不奢求他多爱自己几分呢?
只有不爱了,才能放下。
这世上,多的是为爱发疯的女子。若不疯了,便是不爱了。
就如她和二爷,从前她完全只拿他当契主待,并未动情,所以,即便知道他外面其实养的有人,她也并不在意,左右和她无关的。可如今,她对他渐渐上心了,有些爱上他了,便时常喜欢和他闹些脾气了。
比如说他哪句话语气重了些,她就会多想几分,他是不是厌烦了自己。哪日他回来的稍稍晚了些,她便也会胡思乱想,他是不是去了外面哪处宅院和谁谈诗论赋去了。
这种心里牵挂着一个人,为他伤心为他哭的情绪,她渐渐也有。
所以她想,若是日后哪天她不再对二爷这般了,想必肯定是不再爱他了。
这世上的诸多规矩,大多都是拿来限制女人的。什么女人擅妒就是犯了七出,是不为情理所容的。可试问,若一个女人爱自己的丈夫,又怎么不会嫉妒?
又要女人爱男人,又要女人不生怨愤,这怎么可能?这二者合一起,根本就是悖论。
柳香其实如今也越发小心眼起来,哪怕在外人眼中她的夫君对她是再好不过的了,哪怕她从前从来不在乎他的过去。可如今,一旦真的对这个男人动了心,就什么都在乎起来了。
卢氏有什么心里话都会和柳香说,柳香有心里话,自也会和嫂子讲。
“大哥也只是性子清冷,他是天性使然,其实心里只有嫂子一个。但二爷……”柳香话只说了一半,后面就开始吞吐起来。
多少还是有些委屈的,牙齿紧紧咬着红唇,似是想到了什么事一般,只把心里的不高兴全都摆了出来。
卢氏是长嫂,又端肃稳重,虽她其实也没比赵佑楠这个小叔子大,但自也是担起了“长嫂如母”的这个重任来的。从前二郎有多浑,她是知道的。原以为如今二郎尽收了心在内宅,弟妹便不会在乎他的那些过去。可如今再看,倒未必。
不过,卢氏心中是能理解的。
一个女人,正因为心里在意这个男人,所以才会为了他和别的女人的事拈酸吃醋。
但卢氏却觉得他们夫妻间纵有小矛盾在,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二郎的心性她了解,他那个人是再热血纯粹不过的了。
从前浑是浑,可如今痛改前非后,好也是真好。
于是卢氏拉着柳香手道:“二郎从前的确犯了些错,但自从娶你进门后,却是已经改了。嫂子能看出来,你们之间是很好的。香儿,我不是帮二郎说话,而是拿你当亲妹妹,才和你说这些话的。二郎这个人,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许是他从小就随军的缘故吧,很多时候行事都大而化之,心思并不多细腻。但若论坏心,却是没有的。你若是觉得他哪里不好,大可直接和他说,可千万别闷在心里。”
柳香想了想,也就诉苦说:“他自和我成亲后,是再没出去厮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