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圣上有一瞬的宁神沉默,之后才笑着回荣安大长公主的话说:“孝敬姑母,本该是朕和诸位皇子的份内之事。如今却要劳烦这赵家二郎,朕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大长公主则说:“你素来知道我的,大半辈子呆在庵庙里,青灯古佛的呆了几十年。我知道孩子们都很孝顺,可那些亲王府郡王府的,人太多了,我住不习惯。我打小便和这赵家老太太是手帕交,如今老了老了,曾经熟悉的人,就只剩下我们俩了,圣上可定要成全才是。”
圣上笑着说:“既然姑母这样说了,那朕自然会全了姑母的这份心愿。只要您老人家高兴,朕也就高兴了。”
皇后也答说:“是啊姑母,只要您高兴,臣妾和圣上就都高兴了。您老到时若有任何需求,只管来宫里找我,可千万不能不说。”
大长公主道:“皇后也放心,若真有什么需求,本宫定要来劳烦皇后的。”
皇后忙说:“若有需求,您尽管吩咐,可千万别说劳烦这样的话。孝敬您,都是臣妾应该做的。”
“去,把赵侯给朕叫来。”圣上侧身对侍奉在跟前的一个太监说。
没一会儿功夫,那太监就唤了赵侯进来了,圣上则把方才的决定告知了赵侯。并非与他商量,而是直接通知他知晓。
赵侯震惊!
他尚在,却让自己儿子带着自己母亲独居出去,这算怎么回事?这不是让外面的人骂他为子不孝,为父不仁吗?
“圣上,臣……”赵侯刚要开口说几句,却被圣上抬手打断了。
“是这样的。”圣上说,“难得姑母她老人家高兴,你就当成全她老人家的一个心愿。何况,你家二郎官居正二品,授大将军一职,本就是有自己府邸的。如今亲也成了,儿子也有了,又非世子,日后不必继承侯府,他想搬走独居,又有何不可的?”
赵侯远没想到,这几日这个逆子这般安静,原是在憋着这样一个大招。他那日还在纳闷,他那样说了他媳妇,他怎么没来冲他大吼大叫。原以为,他是懂事了,知道场合了。原来,是他看错了他。
赵侯不能拂了圣上的话,但他能教训逆子。所以,当即便狠狠朝站在他一边的赵佑楠怒视过来。
赵佑楠恍若未见,依旧目不斜视。
荣安大长公主可是把赵侯脸上神色瞧得清清楚楚的,她从前和柳氏母子没有关系,只是外人一个。所以有些话,她并没有立场去说。
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柳氏是她孙女,墩哥儿是她曾孙。身为他们母子的倚仗,她自然腰杆挺得直直的替他们母子二人撑腰。
“赵侯爷,有些话,本宫该说还是得说的。”大长公主悠悠启口。
赵侯见状,忙朝大长公主抱手弓腰,作洗耳恭听状。
“请大长公主殿下指教。”赵侯态度谦顺。
大长公主说:“你当真不知道你家二郎为何要带着妻儿搬走独居吗?你不知道,本宫心里可清楚。你那续娶的媳妇,是个最歹毒黑心的毒妇。香儿生产那日,本宫可就在你府上,本宫瞧得清清楚楚的,是你那黑心的媳妇推了香儿一把,这才导致香儿早产了两个月的。”
“好在有妙手回春的好大夫在,若非如此,当时可就是一尸两命!”说到激动之处,大长公主整个人都抖了起来,抬指颤巍巍指着赵侯说,“可你呢?你可有严惩那毒妇过?本宫在你们家住了有小两个月,可从没听说过你有对此实行过什么惩罚。”
听着大长公主的教训,赵侯耳边嗡嗡嗡的。他此刻内心是震怒的,但却不能说什么。
自然,这笔账又是要算在逆子头上的。
这个逆子,Jing通谋算,城府极深。而如今,他却把这份心机彻彻底底用在了他这个父亲身上。
大长公主教训着,赵侯也不说话,只由着她老人家训斥。直到她老人家训斥完了,他才继续请罪说:“臣有罪,是臣管教不严,让殿下您费心了。”少不得还是要替妻子辩解的,他说,“臣有问过内子,那日她并没有推二郎媳妇。不过,二郎媳妇早产,内子的确是要担点责任的,臣已经罚她关了禁闭,她也知道错了,日后定会改进。”
大长公主说:“知你护短,其实护妻这原没什么不好。只是,你是得该好好教训一下你那媳妇了。如今香儿娘家不是没人了,日后她若再敢欺负香儿,别怪本宫不给你留情面。”
赵侯强行按捺住心内的不爽和愤怒,面上依旧恭敬答:“臣谨遵大长公主殿下教诲。”
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大长公主让赵侯先退下,她则继续在圣上和皇后面前说柳香的好。
“你们不知,香儿虽出身平民百姓之家,可她有一手好木工活。一个女孩子,又小小年纪的,能有如此大作为,真是让我十分喜欢。”
圣上知道自己姑母当年的心上人是鲁国公,那鲁国公是个能工巧匠。所以,如今姑母能喜欢这个柳氏,估计多半也是因为这个。
因有先帝临终前下的一道旨意在,所以,到了本朝,从事木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