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让人胸腔跟着隐隐颤动的笑声。
“凑巧。”
柳芝娴趿着棉拖来到窗边,扬手拉开窗帘。
春光融融,洒满苗圃。尚未散去的雾霭笼着青山,视野中尽是自然的青翠,一派原始的宁静。
连带听筒中那道声音,也和谐地融入这晨光中。
康昭说:“早安,阿娴。”
声音舒缓,牵起难以名状的悸动。
柳芝娴此刻只想声音的主人尽在身侧,她拥着他迎接朝阳。
“早安,小昭哥。”
柳芝娴第一次发现这名字的美妙,女性多用的“昭”在他身上化成温柔的特质,又带着点亲昵,十分可爱。
难怪男女老少都爱这么叫他。
康昭又笑起来,“你再叫一遍。”
这个大众称呼,柳芝娴使用次数屈指可数。她每次叫他,都郑重其事,又带着点小别扭。
听着很撩人。
柳芝娴说:“我要洗漱去,回见。”
迟一秒就输场似的,柳芝娴率先掐断通话。
她清理猫食盘,开上一个罐头,敲过开饭钟,然后哼着小调去洗漱。
-
和康昭约好傍晚打疫苗。
中午柳芝娴回房一次,猫食盘里的罐头一口没动。
有点罕见。
以往猫就算再疯,上午也要回来进食一次。
柳芝娴忙碌半天,恍然发觉,已经一早上没见到猫影。
柳芝娴整栋房子找几遍。
猫颈圈系着一枚铜牌,上面刻有手机号,她担心万一什么东西勾住颈圈,它不得脱身。
康昭小时候养过的一只猫就是给颈圈挂死的。
又问苗圃保安是否看到过猫,那边回答一早上好像没见过。
她有点着急,偌大的苗圃转好几趟,边找边呼唤,拿着小食盆不停敲打。
寻找一中午,仍是一无所获。
柳芝娴不得不告诉康昭:【猫好像不见了,早上起来到现在没影】
康昭大概在忙,许久没回复。
时间越长,柳芝娴的自我谴责越重,总觉得自己哪里做不好,猫才会跑掉。
她清楚性格中的劣根从何而来。
柳新觉自身碌碌无为,但不妨碍他对下一辈要求严格。叔伯家二代男孩居多,他总想要一个儿子,柳芝娴作为独女,被寄予更大希望。
然而事与愿违,柳芝娴的学业聪敏与日递减,上到高中-功课更加吃力,最后只考上一个听起来前途渺茫的农业大学。
即便她研究生毕业,在柳新觉眼中也不过一个高级农民。
功课不达标,柳新觉常常让她反思自身错误。
年幼懵懂时,她想不通为什么考不到满分,明明那么努力听课;
三观健全后,她开始觉得不是自己的问题,大概每个人都有能力阀值,她已经到达极限。
于是她决定放过自己,做到自己的最好即可。
柳新觉把这称作叛逆与懒散。
康昭一直没回复,到约定时间,他亲自过来。
柳芝娴迎出门,不确定看着他,面对柳新觉时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女孩还没完全藏好。
“你看到我微信了么?”
“怎么了?”
康昭这才掏出手机看一眼,眉头微蹙。
“猫跑了。”
柳芝娴点点头,想辩解点什么,以减轻罪孽感。
搜肠刮肚,一无所获。
康昭平淡道:“发春期跑去找小母猫,很正常。”
柳芝娴辨别不出他自我宽慰,还是事情真如此简单。
双眼涌起水雾,“你不怪我么?”
康昭一愣,又笑起来,依然那么胜券在握,衬得柳芝娴的焦虑有点幼稚可笑。
他说:“怪你做什么,又不是你赶走它。”
柳芝娴一抬头,长睫拦不出的水珠一颗颗滚落,猫的失踪让她难受,康昭的反应让她更加难受。
“怎么又哭了?”
康昭无可奈何,走近一步,一手兜好手机,一手捧着她脸颊,拇指揩去一颗泪珠。
柳芝娴双颊滚烫,歉疚和羞赧兼而有之,然而他的掌心更为灼热,熨烫她一颗卑怯的心。
她能感觉到,他指腹粗糙,但仍非常小心翼翼在轻抚。
柳芝娴没有过激地立刻推开他,悄悄贪恋好一会,在他另一只手想跟上时,她才转开脸,随意用手背印掉泪痕。
康昭说:“腿长猫身上,发春期谁也拦不住。我小时候养的猫也跑丢过。”
柳芝娴勉强修复失态,声音还有点颤,“还能找回来么?”
康昭太了解散养的劣势,“有些个十天半月自己回来,有些就再没见过。”
柳芝娴不死心,“可以在什么地方贴个寻猫启事吗?”
康昭说:“告示不用贴,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