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戚然明握着花瓶的指节如玉。
“嗯,特别好。”姜羽着,走上前接过那只花瓶,手掌就覆在了戚然明的手指上,戚然明的手一松,姜羽左手连忙去接。待接住花瓶再抬眸时,竟看到戚然明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姜羽理直气壮,半点不心虚不害臊,拿着花瓶进了屋:“开得这么好,就该放我屋里。”
戚然明在门口说:“今儿是除夕,你不去看看一病不起的苏小姐吗?”
姜羽差点忘了这一茬。
现在苏喜可还是他的“心上人”,不能丢着不管。
“你跟一起去?”姜羽问。
“又不是我的未婚妻,我去做什么?”戚然明说,“这么大冷的天,你自己去。”
“也是,”姜羽说,“天太冷,你还是在家里的好。”
做戏得做全套,姜羽当即便带了些补品、药材等,去了城南苏家,回来时已是下午。姜羽没在家里待多久,就去了荀府。
荀书家里已没有老人在了,每年除夕都是在自己家里过。荀书、荀荣氏以及儿子荀伯文,恰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姜羽在里头,总是会觉得自己多余。可他说不来,荀书和荀荣氏又非要他来不可,姜羽只好每年都硬着头皮来。
吃年夜饭,祭祖,守岁,一整套流程已经做得熟了。
姜羽的外祖父、外祖母灵位都设在荀书家,此外,他父母在荀书家里也有灵位。但今年与往年不同的是,祭拜完后,荀书并没有直接带着姜羽出来,而是当着姜羽父母的灵位前面,问姜羽:“羽儿,你可知你父母是因何而死的么?”
这事在整个燕国都讳莫如深,姜羽的父亲姜宣子,曾是燕国一等一的大贤臣,名声在整个大周朝,比姜羽有过之而无不及。母亲荀瑶,亦是有名的美人和才女。这一对神仙眷侣,在当年羡煞了多少人。
对于他穿过来之前原主的幼年和少年生活,姜羽记得个大概,因此他很清楚,这对夫妇绝不是可以默默无闻死掉的人。但是对于这对夫妇去世那一年的情形,原主却由于一开始在外祖母家,不甚了解,后又因悲痛过度,身染重病,而记忆模糊,所以姜羽一直有一个疑问,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
继承了原主的身体,姜羽曾试图替他找到父母的死因,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但查探的过程并不顺利,一直有阻挠,荀书也不支持他查这些事情。
“还请舅舅解惑。”姜羽道。
荀书藏了这么久,终于肯告诉他了?
“今年自你从边境回来以后,我就趁势提出了改革。”荀书道,“可你或许不知道,你父亲才是最先在燕国提出改革的人。”
姜羽微微挑眉,从记忆里拨出一些与姜宣子有关的信息,却并没有提及改革的。
“你父亲明知道此事困难重重,自然不愿意让你年纪小小就参与,所以从没告诉过你,你不知道也正常。”
“姐夫是我这一生,最敬佩的人。”荀书道,“倘若他与我没有姻亲关系,只是一个同僚,我想必一定会支持他。可他是我姐夫,他做这些事情,必定会累及我姐姐。”
“所以我劝过他。”
姜羽竟不知道还有这一层关系,他当年既然不愿姜宣子改革,怎么如今又如此激进地要革新?
“最后,被说服的却是我自己。”荀书年纪不轻了,四十余岁,在这个年代人的寿命不长,活到六十都是高寿。而荀书许是心底积压的东西太多,这些年又为燕国鞠躬尽瘁,在这除夕夜万家灯火之下,于在清冷寂寥的祠堂之中,荀书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要老。
也是这一刻,姜羽才陡然发现,不过短短数月,荀书就老了许多。
清瞿瘦削的面颊,两颊凹陷,脸色微黑,脸上肌rou线条绷得紧紧的,一双眼睛却灼灼地盯着姜宣子的牌位。
“姐姐和姐夫一起来劝我,说这些事情总要有人做的。倘若能使得燕国哪怕比从前好上一点,他们便是为此而死,也心甘情愿。”
姜羽低声问:“所以他们是为此而死的么?”
荀书抿起唇:“是,也不是。”
“你父亲改革的力度很大,迅速激起了董氏一派的反弹,他们撺掇起百官弹劾他。国君其实是支持你父亲的。”
“只不过,改革触及到的利益既得者多如牛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