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
池西:“……”
她一直以来都表现的跟小大人似的,与徐家断绝关系的信念又很坚定,但她心里那些负面情绪是被压抑着的,没有得到发泄。
更别提她心里还有着不安。
她能够哭出来,对她来说是好事。
池西顺手布置了障眼法,将周围的一切都隔绝开来,给足了徐乔痛哭的时间。
徐乔足足哭了半个小时,哭到最后,就变成一抽一抽的,眼泪糊了一脸,鼻子还被塞住,用鼻子呼吸不上来,只能张着嘴巴呼吸,呼哧呼哧地,宛如一条吐泡泡的鱼。
等到她注意到池西的视线后,猛地涨红了脸。
她刚还说自己生活自理,现在就哭成了狗,自认为心理成熟的她有种难以描述的害羞的感觉。
偏偏池西还问了句,“哭好了?”
徐乔脸上更是涨的通红,别开眼点了点头。
池西蹲下来,视线与她平视,在徐乔感动的眼神中,伸手擦去了她脸上的泪水,然后,顺手擦到了她的衣服上。
“……”
徐乔哽住,即便知道是自己的眼泪,但对于池西的举动,她不知道是该继续感动,还是赶紧退开一步,避免衣服上沾染到更多的眼泪鼻涕。
池西叹了口气,“身为归元派预备的第一百零二代观主,以后你可是要撑起我归元派的人,可不能变成小哭包。”
徐乔抽抽搭搭的问,“第一百、一百零二、代观主?”
池西看她哭的差不多了,站起来撤掉障眼法,拎着她往前走,“是啊,归元派向来便只有两人,我如今是暂代,等你出师,就正式上任。”
徐乔听懂了池西的意思,但她正经历了断绝关系到重新拥有师父拥有家的大起大落,情绪激动,以至于她根本没有想到多问一句归元派如今的状况。
此时,她只天真点头,“是!我保证能够很快出师!”
池西:“……”
果然是年少有为。
她微微一笑,拍了拍她另一半没有沾染到眼泪的肩膀,“好好加油。”
池西在徐乔面前也是颇为豪气,当着她的面第二次打车带她回去,回去还得大半个小时,池西也没管徐乔,上车后靠着后座闭目养神。
徐乔一直看车窗外,却突然回过头,“师父。”
她的声音娇娇软软,哭过以后还带着一丝鼻音,听起来跟一团棉花糖一样。
池西心里一动,声音毫无不动的“嗯”了一声。
徐乔在山间观的时候就见识过池西的本事,又在徐家重新见识了一番,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前面的司机,手脚并用地往池西那边爬过去,凑近她的耳朵。
“师父,我想问你为什么……”
道路不是很平坦。
司机车速又快,狠狠晃动了一下。
徐乔整个人向后仰,被池西一把拎住才不至于磕到头。
这会儿池西也不闭目养神了,把她拎到位置上坐好,“有话就直接说,他听不到。”
徐乔惊奇地看了她一眼,试探着开口,“师父为什么要答应徐家保他们十年富贵?”
她边说,边观察着司机,见对方果然没有一点反应,还故意抬高了一下音量,只觉得池西更加厉害了。
池西没有直接回答她,“你一路上都在纠结这个?”
徐乔点点头,“师父不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吗?那为什么又要许诺给他们?我觉得他们不配。”
池西闻言,笑了笑,“为了你?”
徐乔哽住,她想过这个答案,但真的从池西口中说出来以后,她又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她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师父会不会受到什么伤害?”
徐乔生而早慧,又开了天眼,冥冥中总能够有一些感应,能问出这话也不奇怪。
池西嘴角一扯,“你还真信了?”
徐乔:“……”
池西眼看她新收的nai娃娃嘴角一瘪,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连忙补充了一句,“我许诺徐家,是因为他们确确实实还有十年富贵。”
徐乔眨了眨眼。
池西尽量简洁的说明,“徐家气运未断,虽然中间有波折,但他们的气运暂时不会跌倒低谷,至少还能撑个十年,我只是顺应天意。”
徐乔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
池西又说,“但徐家的富贵就是过眼云烟,没有根基,富贵分很多种,有的人能赚能存,财富就累起来了,有的人赚得多花的多什么也没剩下,反而负债累累,徐家就是后者。”
徐家看着家大业大,但一个漏洞补上了,就会有下一个漏洞出现,注定疲于奔命,这十年,是漏洞越累越多的十年,时间一到,徐家的垮就会跟上流的瀑布一样,飞流直下。
徐乔半懂不懂,但她听懂了池西不会因为这个许诺受到伤害,她松了口气,忍不住瞪着眼睛,“师父不要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