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多是追封。董鄂皇贵妃虽不是追封却也儿子早夭自己早逝,臣妾觉得不吉利。”
皇上笑起来:“真是傻话。朕龙气庇护,你怕什么不吉利?”
高静姝:……
她发现了,跟傻子说话不累,跟一个自信的直男说话才是最累的!
于是她叹口气,祭出杀手锏:“皇上,臣妾想要个跟您的孩子。所以臣妾不想要皇贵妃这样的大福气。皇上您信吗,人这一生福气都是有数的,您是真龙天子,若是这般厚爱,臣妾恐受不住这个福气,以后折损了孩子的福气。”
皇上愣住了。
他想起二十多年前,皇玛法在位的最后一年,将他带在身前教养。
人老了会怀念年轻之事。
康熙爷一生遗憾乃幼年父母之情的缺失,老来格外怀念顺治爷。但说起董鄂妃时,语气却是冷漠淡然:“弘历,你要记住,一个女人罢了。伺候天子已经是福气,若是得了天子的钟情,受不住这种泼天之运,自然是要薄命的。”
“做皇帝,对女人宠就罢了,用足了心思倒是折了她们的福寿。”
康熙爷语气里带了淡淡的鄙薄:“董鄂妃死后,先帝再痛彻心扉,又是烧宫又是命人殉葬,甚至抬举她到命朝中亲贵大臣为其抬棺——无数隆宠,终究也是个死人。”
“福气用尽,自然是短命相。”
“皇上?”
贵妃的话唤回了皇上的失神,皇上看定她:“你真是这样想的?”
高静姝一听这是可以商量的节奏啊,不免笑了:“皇上还不知道臣妾的性子吗?要是想要,臣妾自己就找您求了。上回朱答应冤枉臣妾,您就问过臣妾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就是一辈子做皇上的贵妃。”
皇上伸手揽住她,手臂用力:“好,朕答应你,这一世你都做朕最心爱最在意的贵妃。”
高静姝忽然想起个笑话:男人发誓了,是不是该躲一躲,免得被雷劈中。
她心里一片宁静:我不需要你的发誓,更不需要做你最在意的贵妃,我会好好活着,做一个最舒服的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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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并未留宿,他感动于贵妃心意,然后不打算自己一个人感动,准备去跟太后和皇后都传播一下。
算着时辰,皇额娘还在跪经,就先去了皇后处。
皇后听后抚着肚子,一脸感喟:“皇上,贵妃待皇上之心实在难得。”
皇上握了她的手:“皇后,你是朕的结发妻子,朕素来最为信重,除了你,没有人能做好朕的皇后。”
皇后一笑,她有时候想着,自己为什么要那么聪明呢,为什么不能如旁人一样欣然接受皇上的夸奖,不做他想。
偏她一打眼就知道皇上的意思。
皇上说这话是真心的,他嘉许自己是个最好的皇后,但言下之意,自己要配得上他的嘉许,生下嫡子,照应六宫,也要照应他放在心上的贵妃。
她微笑如常:“皇上,贵妃的性情天真自然,臣妾会多加照拂。”
果然皇上颔首:“皇后贤德,最得朕心。”
看望完皇后,皇上又龙不停蹄的去给太后请安,然后告知太后贵妃推辞皇贵妃之事。
连太后也有点讶然。
看着皇上一脸感触,太后就明白,自己这儿子是又感动上了,于是顺着他的龙毛摸:“贵妃倒是赤子之心。皇帝该从别的方面多多嘉许她才是。”
果然把皇上摸高兴了,还道:“贵妃大智若愚,平时看着糊涂,大事上却是极清楚的。不会叫后宫权势迷了眼睛。”
太后一顿:这是在内涵谁?抓着后宫权柄的娴妃?争贵妃位的纯妃嘉妃?
不过这不重要。
后宫里要都是贵妃这种奇葩才奇怪呢。在太后看来,妃子动情最为不智,倒是如三妃一般稳妥,或生孩子或攒资历,一步一个脚印等着往上升的才正常。
不过贵妃能想到推拒皇贵妃之位,太后还是很赞赏的。
于是太后含笑道:“哀家原本说,唯上智与下愚不移,倒是错怪了贵妃,能有这份心胸,也算的上上智了。”
孟姑姑在旁边看的眼珠子都掉下来了:谁能想到贵妃有生之年,能从太后这里得到一个‘智’的评价呢?
可见贵妃推辞皇贵妃之位,十分入了太后的心思。
皇贵妃一立,不知多少风波诡谲之事,贵妃自己不争,要是来日生下皇子,外头的高家争不争?就算她生不出,永琪也是个资质甚佳的皇子啊。
太后垂眸:这皇贵妃还是不立的好。
如今在太后心里,头等大事就是皇后诞下嫡子,然后小心抚养长大,等平安熬过种痘才能松口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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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李玉亲自来寻蒋礼财,让他不必再预备皇贵妃服制一事。
蒋礼财给他端茶倒水:“皇上圣心怎么忽然又变了?难道是贵妃娘娘……”
李玉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