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不吝的弟弟了,身份贵重脾气极大,高斌怕了和亲王,要寻人托关系把儿子送出京城躲躲也是应该的。
高斌毕竟多年未在京城,要不托人,也办不了这些事。
于是高斌借着这一件事,长袖善舞地暂时平复了跟两党之间的紧绷关系,却又不曾勾起皇上的疑心,顺手还给次子摆平了麻烦捞了个监生,可谓是一举三得。
虽然一切顺利,但真办成后,他还是觉得心力交瘁。
命府里两个师爷跟着幼子出京上任后,高斌才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在心里盼着党争尽快出个结果。
眼见得皇上对两党之争的耐心要告罄,高斌深知将来的一两年将是风雨飘摇。
高斌在家里掐着手指算算:长子窝在工部,幼子送出去了,幼女还小,三年内不会大选也不会嫁人,高斌琢磨了一圈儿,唯一担心的就是宫里的贵妃。
虽说上次短暂的交流给了他一定程度的惊喜,觉得贵妃有了些大局观和家族观(仅限于他们二房的家族观),但未来朝局动荡,他还是想当面再提点一下贵妃。
高氏父女不约而同的想见对方一面,然后给对方提个醒。
只是他们两人都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
还是和亲王送给他们的。
到了木兰围场,自然饭菜就多野味。
然而高静姝觉得野味不干净,也曾亲眼见过现代医学那么发达的情况下,还难以控制因野味而起的瘟疫,于是并不愿意吃那些珍贵少见的野物,尤其是风腌果子狸这道菜,简直是敬谢不敏。
并且告诉五阿哥的ru母,阿哥年纪小,不许喂野味。
好在阿哥公主们饮食一向清淡,也不太见这些东西。
她不但不吃,也不让皇后吃,皇后都忍不住笑道:“你竟管到本宫的膳桌上来,这话你说来是好心,却不能传出去,否则又要有人去皇额娘跟前说你僭越了。”
高静姝表示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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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高静姝对着自己的流水牌选的几道菜:羊rou片川小萝卜、鸭丁溜葛仙米、炸春卷、黄韭菜炒rou、熏肘花小肚、卤煮豆腐。
其余的就按照份例由着膳房搭配。
在木兰围场这个点菜法,是个极大的脸面。因木兰围场不甚方便,旁人无不是按着大膳房的单子来用膳,偶尔换个菜都得拿银子去换。
听说博尔济吉特贵人已经吃了好多天的炙羊rou,把人家一个蒙古人都给吃烦了,拿了银子去,表示给做个羊rou汤或是羊rou煲,总之别再放辣椒面儿大火烤羊rou了,给多加点青菜!
高静姝也是忽然想吃四川泡菜里面的酸萝卜,于是点了一道羊rou片川小萝卜。
果然羊rou鲜美多汁,酸萝卜爽口脆嫩。
皇上就是这时候来的。
贵妃帐内不由一片慌乱,众人服侍着贵妃漱口,然后又连忙给换了外头披着的一件外裳,恐沾了食物的气息面圣惹了皇上不快。
高静姝心道:皇上一般不赶着饭点儿啊。等行过礼后,见皇上脸上略有为难之色,高静姝更觉得蹊跷。
只是她从来不爱跟皇上玩你演我猜这一套,直接问道:“皇上有事寻臣妾吗?”
皇上伸手握住她的手:“朕打算让你阿玛明儿就进来看你。”
高静姝讶然:这才刚到木兰围场没几日呢,按理说外头应该正忙着,何苦急在这两天?
再看皇上神色有些难言之隐似的,龙爪还握在自己手上表示安慰。高静姝吓了一跳:“是不是阿玛得了急病?”
很快高静姝才搞清楚,自己跟高斌的会面机会,原来是弟弟高恪贡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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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斌如愿以偿,把儿子撤出了八旗銮卫队,然后又以得罪和亲王为名给儿子送出了京城,直接送到江苏下属一个极偏僻的县城当县令去了。
江南那块高斌可太熟了,早已跟儿子上头三层领导都打好了招呼,就准备让儿子在穷乡僻壤扎根,去去娇气不说,越是贫困乡镇越容易出政绩,到时候好评个上等。待得在外面历练几年,京城风雨平息就可以回来钻营个京里的清闲官职。
高恪虽不理解亲爹的苦心,但他心性单纯,觉得此次是给阿玛和高家惹了祸,说不得宫里的姐姐也要受牵连,所以根本不敢争辩,顺从的表示自己愿意被发配。然后跟额娘抱头痛哭一场,坐上了往码头去的马车。
每日要走水路出京的官员和商户不少,码头很热闹。
高恪刚下了马车,没走出三步路去,早早躲在旁边马车上和亲王就跳了下来,当场把他顶了出去,让高恪一个大马趴趴在了码头上。
众人皆惊——因为和亲王这回是穿着亲王服制来的。
码头上哗啦啦跪了一片,只有和亲王得意的站着,哦,还有高恪可怜兮兮的趴着。
皇上叹气:“朕也没想到和亲王那么浑。明明朕都替他们断了公账,也罚了你弟弟,你阿玛也已经三番两次上门致歉过了。他竟然还奔袭百里路跟了过去,抢在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