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斌清醒过来:除非有神仙点化,否则是不可能了。
皇上不会管高斌其实已经百般推辞过,阐述自己儿子能力有限不堪重任。皇上全当他是谦虚。
可别看皇上现在好说话,等到了蒙古各部跟前,谁要是丢了皇上的脸,皇上绝对会立刻扒了他们一家的皮。
高斌甚至都想走极端,让儿子看起来完全意外的摔断腿算了。
--
往木兰围场去的前一日,热河行宫的宫人,都在忙着收拾行装。
因到了木兰围场,可真是都住帐殿,所有之物比不得行宫里齐全,要是少了什么,主子们就要不痛快了。
要是主子们不痛快,奴才就得受罪,因而众人都忙着打点装裹。
只要皇上愿意,他就是个细心体贴的人,觉得各宫里繁乱,只怕来回走动喧扰令人不快,于是索性召了皇后与贵妃到书房。
御书房永远是最清静的地方。
李玉已经摆好了棋盘。
皇上与皇后下棋水平旗鼓相当,就仍旧以各色金锞子为赌注,让贵妃就在一旁负责数子儿。
皇上边落子还边道:“从前玄宗与人对弈,将要输了棋局,杨贵妃就放猫搅了棋局,今日见贵妃在侧,朕倒想起这个典故来。”
高静姝就笑:“早知臣妾抱了猫来,省的皇上要输给皇后娘娘,自己又不好意思赖账。”
皇上以白子敲着棋盘道:“瞧你这话的意思,就算抱着猫,只怕也未必会帮朕呢。”
皇后一笑:“皇上圣明。”
帝后二人陆续落子,贵妃暂且无事,还带了一本游记来,自己倚在一旁看。
皇上边看着棋盘边对皇后道:“傅恒这些日子也忙的很,等到了木兰,都住着帐殿,彼此方便些,朕叫他给你请安去。”
皇后父亲早逝,想见也无可见,只有弟弟可以安慰一二。
高静姝在旁听了心中一动,正巧李玉捧着麻姑献寿的茶盘进来,她就起身上前,亲手端了茶递给皇上。
皇上一见贵妃放下自己的闲书,亲自奉茶,眼睛又眨呀眨的,就笑道:“皇后,朕与你打个赌。贵妃是有事要求朕,否则再不会这样殷勤。”
皇后的目光也在高静姝脸上落了一下,然后抿嘴笑:“臣妾不赌。”
“说吧。”皇上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高静姝便带了点赧然道:“等到了木兰围场,臣妾也想见见阿玛。”
皇上一笑:“一盏茶可以换见一次阿玛,你若再给朕去切个橙子来,朕便许你也见见弟弟如何?”
高静姝刚答应下来,皇后就笑道:“皇上哄你呢。皇上昨儿还跟我说起,选了你弟弟入镶黄旗的銮卫队,就跟在傅恒后头,大阅当日,皇额娘携诸位妃嫔也在帐中观看,你自然能见着的。”
皇上大笑:“皇后,难道朕要来的橙子你不吃不成?”
皇后莞尔:“还是叫宫人去切橙子吧,弄得一手汁水黏腻的很,皇上又不是不知道,贵妃爱干净。”
李玉多么灵,听到这话早就叫宫女去切橙子了。
谁知橙子还没到,外面小太监就跑进来报:和亲王、高大学士、傅恒大人、高二公子一并在外头求见。
饶是皇上都是一怔,这三波人是怎么凑到一起去的。
皇后带着贵妃起身避到内室多宝阁后面,太监们又抬来一扇楠木雕花的屏风挡着,不过两人仍旧能听见外头的动静。
--
皇上刚命叫进,就听见和亲王闯进来的声音,口中还在嚷嚷道:“皇兄,这世上没天理了,居然有人光天化日之下殴打亲王!”
皇上忍不住扶额:“你安静些说,京中有爵位者跟来的也不少,是殴打了哪个亲王?”
和亲王理直气壮:“殴打了我这个亲王!”
皇上按住自己内心“打得好”这个声音,准备垂问一下是谁为民除害,殴打了和亲王。
而那边高斌已经跪下请安兼请罪了。
皇后与高静姝坐在屏风后面,听完了整个过程。
说来也巧,高恪被亲爹勒令去好好练习骑马,于是只得寻了热河行宫外围的空地去练习马术。
热河行宫建的巧妙,四面八方都各有景致,其中西面绿草如茵,仿照的正是蒙古草原风光。高恪便向那里练习骑射去,结果正好碰上了正在弯弓射鸟的和亲王。
和亲王那是什么嘴啊,看高恪这样,站在树下哈哈大笑:“马上面挂块rou的话,狗都比你骑得好。”
见高恪纵马过来,他用手搭在额上做张望状,继续道:“哟,还长得白白净净跟个丫头似的,怪不得绣花枕头一个呢。”
高家人都知道,绣花枕头是二爷的禁忌词汇。因老爷但凡恼了就这么骂二爷。所以二爷平日脾气再好,一听这个词儿都要炸毛。
高恪并不认识和亲王,见这个一身骑装的人反复开口嘲讽自己,就由小厮扶着跳下马。又想着这几日被阿玛反复吊打的委屈,热血上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