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我会领他过来的。”
“那行,就这样罢。”赵聿生休声,目光落回财报,室内只剩纸张翻页的哗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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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童的入职无比顺利,何溪带她去人事录完考勤门禁,领过工牌,就万安了。
她的工位在采光通风绝佳处。迎新会的排场,饶是赵聿生有言在先,依旧挺浮夸。
主管一通殷勤的话术,温童听得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太讨巧了,就差把她和办公间那尊弥勒佛一道当吉祥物供了。
何溪看得出来,她本质是热络性子,私下里也会弯弯眼梢、说说乖巧话,就是人堆中难免拘礼,又或者,走后门的事实给她包袱背了。
一上午,总监主管没敢给她派活,只嘱咐适应适应,至于适应什么,也没细讲。
何溪抽空来关照过几回,她都端正地被椅子绑在电脑前,战战兢兢,很是束缚。
“小蒋,你发几份订单给温童看看。”到底老大拿,何溪没所谓繁文缛节,直呼她大名,也直接知会和她同组的元老蒋宗旭。
“聪明,晓得我们有内网。”何溪暗指她来不及关闭的任务框,她在摸鱼,却只有胆玩扫雷。
温童难为情,叉掉它,同何溪检讨,“抱歉何姐,我……”着实无聊,再这么下去手都能养青苔了。
“不必跟我说抱歉呀,没叫顶头伏地魔知道就行了。我们看到了,兴许自行施个一忘皆空咒,这事就模棱过去了。但要是给他晓得,嗯,阿瓦达索命?”
何溪说,赵总生杀予夺从不饶情,不开玩笑,有诸多实例佐证的。
“虽然我认为好玩是人之天性,谁也做不到十全十美。”撂下一句意味深长话,她淡笑去了。
九点附近突落暴雨,浓云按住一座城。
避风港的开间里,温童在蒋的悉心提点下,渐渐摸透了些这行的销售门道。销售吃资源是一说,制造业的销售非同于传统商品,一袋薯片一锤定音,就地能拆包嚼个嘎嘣脆。
它走的是长线一条龙,涵盖前期打样、中期销售和后期服务。
而蒋宗旭的职位,销售工程师,是既能参与到产品技术层面,亦懂卖嘴皮功夫的特殊销售,“也就是说,我比你们多些先天优势,客户一听我说懂技术,十有八.九能被唬到。”
蒋宗旭将将而立,并非上海土著,早些年父母落户过来,他因人才引进的政策也于前年挣得户口。
是苦出身,人也务实肯干。至少温童对他初印象如此。他说他过去公司离家远,为了省俭,甚至睡过元一晚的大通铺,半夜醒来,鼻头就挨着陌生人的大脚趾。
公司在销售这块,一来看重经验派。从而这里大多女性已然拖家带口,和相相难有共同言语。想巴结的上杆子来,看不惯她沾亲带故的,眼皮子都懒得掀。
因此,肯同她自来熟的蒋宗旭,自然搏了人情加分。
乃至他突兀地邀约一道吃晚饭,他做东,温童也没好否掉。
十点缺一刻,她离位去厕所,顺带刷微博松泛一下。
温童逛微博和普罗大众一样,开屏点进去,先看热搜榜,后回自留地首页。
她刚迷糊怎地大上午的,热搜第一就是“沸”,戳入一瞧,脚底板的血也悉数沸到天灵盖:
当红炸子鸡倪非疑似恋情曝光,和金主公寓私会,现身对方车里。
那配图再怎么马赛克式的糊,化成灰了,温童也瞧出来是自己。
什么鬼,她不明就里、未知全貌地炸毛,吃瓜吃自己头上了?也不尽然,因为她天大的荣幸被人当成大明星呀!
隔夜怒火和新添的冤枉气胶着在一起,温童直觉赵聿生就是她臆想的巫蛊人偶,她早在脑中扎他一万针了。
迟迟她捡回些理智(即便后槽牙还在打摆子),兀自从厕所出来,直线奔去总经理办公室。
门是反锁的,她恶向胆边生地笃笃砸门,一副气鼓鼓的杀心已起状。
不多时门洞开,窄缝里有吴秘书狐疑的表情,也有某人远远丢来的“谁”,叫人头目森森然的语气。
“赵聿生!”温童没睬吴秘的阻拦,三两步抢进门,冲案前脸已经垮掉的人叫板,“你外头那些浮花浪蕊我没意见,但是叫我躺枪就很没品了吧!我不管你私底下和那什么歌星是真是假,可这张照片,千真万确,毋庸置疑,拍的是我。
我没有肖像权的,凭什么按头我是别个?你一下九流的宗桑,昨晚……”
她急急歇口,不能再讲了,多说多错,越说越跑偏。
就紧着屋内众人目光搜刮过自己,她骨骼发抖,脚下穿钉地站原地。
办公室冷气打得极低,窗外云端掉落的闷雷,大一声小一声,音波捶在窗玻璃上,共振进温童心口。
在场人都不无尴尬,打哈哈圆滑过去。
赵聿生缓缓起身,一脸寒色地欺她跟前。温童下意识后撤,也免不得吃到他衬衫上停留的凉气。
“你长眼睛了吗,以前实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