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反悔了。”
他又坐回沙发上:“反悔什么?”
“我不想一年跟你回西洺一次了。”
他挑眉轻笑:“那你想一年来多少次?”
来多少次都行。
甚至寒暑假住到这儿都行。
姚星河感觉心里有朵花,挣脱泥土束缚,熬过疾风骤雨,最后在日光下恣意绽放——好像一切都向着光明的暖媚而去,向着蓬勃和茂盛而去。
却在下一秒,毫无准备地听到宋杞说:“哥哥,我们再也不要见了吧。”
*
——
哥哥。
我想过很多次,该怎么告诉你,关于暗恋你这件事。
最后却都没能讲下去。
这种话是真的很难讲,这个过程也非常非常难受。
整颗心脏像是停驻在瓢泼的大雨里,被冲刷着,被拍打着,无处躲藏。
我不知道大雨什么时候停息,也不知道这种喜欢什么时候是个头。
更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在漫长的、单方面喜欢你的日子里,时常会觉得整个世界的光亮、色彩与欢快喧闹都与我无关。
却又在你无意识的一个拥抱,或者专门给我的一个微笑中,觉得之前的等待都值得。
这种时候啊,会觉得大雨骤停,荒芜的原野又开始抽芽吐绿,枯竭的银河也开始星光莹莹。
这些年,我就这样反反复复,在偶尔的欣喜和长久的否定中浮沉,随着你的出现和靠近欣喜着,也因为长久的见不到你绝望过。
时常去琢磨,如果那年暮春你没有赔我汽水,如果那年仲夏你没有送我学剑,如果那年开学我没有收到你给的城堡和杂志,如果你没有为了我去打那位体育生。
或者如果我们的父母互不相识,如果你不是宋长亭的干儿子,如果你从未在我生命中出现,也从未给过我比宋长亭和陶然还耐心还温暖的陪伴。
如果你没有这么漂亮。
如果你没有那么好。
那我现在是不是过得更开心一些,不会这么患得患失,不会这么难受绝望。
是不是没有交集,就不会有这样疯狂的念想。
但就是没有如果。
我看到了漂亮的你,体会过你带给我的欢喜。
从年少到现在还在纠结和失落,为什么不能跟你在同一个年级,同一个班。
在最痛苦、最接近死亡的时刻不可抑制地喜欢上你。
也隐藏过,躲避过,两年半不联系,还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
再相逢才知道想念如洪水猛兽,见你一面,便山崩地裂,浩浩荡荡,不可收拾。
明知道你喜欢一个人待着,却还是轻率地来到西洺,闯进你家。
明知道在打扰你,麻烦你,却又很享受被你照顾着的过程。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回景行,又在知道你生日的时候,想留下来,继续跟你在一起。
我就是这样一个没有原则的人。
我也很讨厌这样一个自己。
——
*
姚星河觉得血都凝滞了,是真的缓了好一会儿,才搓了搓僵麻的手指,小心询问:“是喝醉了……在跟哥哥开玩笑吗?”
也不知道是在骗自己,还是在给宋杞找台阶下,换上不太正经的笑容,捏了捏她的脸,问:“或者,这是你们棠溪的风俗?在生日当天说些什么吓唬人?”
宋杞躲开他的手,摇头,喉咙哽了哽:“不是。”
姚星河收起笑,声音更轻了,如在梦境:“那告诉哥哥,你为什么……说这种话。”
她把手缩进袖子里,隔着衣袖捏了捏手指,动了好几次唇,才说出下面的话来:“你不了解我,我超级自私。就赶在你讨厌我之前,我们不要再见面了。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他错愕万分:“你哪里自私?我为什么会讨厌你?”
“你讨厌别人打扰你,你不希望身边有人。”
姚星河摸着渐渐发凉的脖颈:“但那是对乔唯一,你跟她不一样。”
听到这句话,方才还算镇静的宋杞睫毛清晰一颤,眼睛里浮出鲜明的红色,嗓音越来越缥缈,自责的意味却越来越浓:“你错了啊哥哥。我跟乔唯一是一样的,我明知道你想一个人生活,但我就是控制不住,想见到你。”
他怔住,机械又懵然地重复着方才听到的话:“想见到我?”
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酒Jing和果汁混合的味道在空气里流动,刺激得她额头和眼睛都浮起一层水雾。
费力地眨了下眼睛,试图缓解压抑了一整天、一整夜的情绪,但收效甚微。
即便没有落泪,但她整个人像是浸在了大雨里,shi漉漉的。
再开口的时候,语气里都裹满了愧疚和忏悔:“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但控制不住去喜欢你,总是异想天开地想跟你在一起,见到你就想抱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