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娴知道自己儿子至今没有临幸后妃,平时更是看都不看一眼,便难得想出一个计谋。
她把寿宴所有事物均分为七份,衣服、场地、戏曲、菜品……等,然后每个后妃各领一份差事,她正好也可以看看谁的能力最强。
亲娘的差事办得好,升个位份,就是皇帝也没话说。
随后,她称病不出,谁拿不定主意来问她,她都不见,让她们问陛下去。
俞凤等人立即明白太后这是给她们在陛下面前表现的机会,趁机多和陛下处处,最好在她五十大寿之前,能有一个名副其实的儿媳妇。
七人的事物难免有交叉,人人都想表现,自然就因为各种鸡毛蒜皮的事情吵起来。
孟岽庭要是能处理得好,就自己受着,和后妃一起培养感情,要是烦了,就按照太后的意思,赶紧扒拉一个后妃提高位份,管理后宫。
无论哪个结果,崔娴都乐见其成。
……
孟岽庭完全想不到,一个寿宴能这么烦,仅仅一天,他就决定以后自己不过寿。
太后明明身体硬朗,偏偏闭门谢客,后宫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拿来问他。
有些事情可以推脱,有些事情,他作为崔娴唯一的儿子,怎么都得亲力亲为。
当俞凤和燕翩翩第二次梨花带泪,求他评理,大臣命妇的位置安排哪个更好时,孟岽庭终于忍不住了。
额头跳了一整天的青筋突然平静,孟岽庭心平气和:“朕很忙,找贵妃评理去。”
俞凤心里一咯噔,Jing心画好的美人垂泪眼妆瞬间僵住。
她有一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预感。
温华殿。
傅星河看着放在她眼前的凤印,眼皮直跳。
她只是气不过牡丹之事,给太后提了一个小小的建议,给孟岽庭找点不痛不痒的麻烦。
孟岽庭把麻烦砸到她脚上来,还附带一个沉甸甸的凤印。
“本宫何德何能,能代掌凤印?”傅星河垂着眼睫,“福公公收回去吧,本宫不敢受。”
福全绞尽脑汁,再三劝告,奈何贵妃油盐不进,试问开朝以来,有哪个凤印送不出去的?
傅星河学习太后,干脆装病,“本宫近来时常觉得Jing力不济,请陛下另请她人。”
……
孟岽庭对她的反应毫不意外,偌大一个后宫,只有傅星河不会以权谋私,天天在他眼前晃。
他冷冷道:“让她别装了,有什么要求提出来。”
福全颤颤巍巍:“娘娘提了三个要求。”
“说。”
福全:“一,娘娘说,后宫众妃由她管理,生死不论,不能追责。”
孟岽庭毫不犹豫:“依。”
福全:“二,娘娘说,她要在后宫自由行走,才能掌握消息,还有,她若想回娘家,陛下不可阻拦。”
孟岽庭咬牙切齿:“又要自由,又回娘家,这算几个要求?”
福全小声:“都算第二个。”
孟岽庭忍了又忍:“出宫前得先跟朕报备。”
福全声音更小了一点:“三,娘娘说,只要她没有做危害社稷,对陛下不忠的事,夏眠和伍奇不得报告陛下。”
孟岽庭怒了,还敢直截了当地拔他的眼线!
不止是拔,是要伍奇和夏眠,既要为她办事,还得替她瞒着。
孟岽庭闭了闭眼:“第三点……”
福全补充:“娘娘说不能商量。”
孟岽庭:“……”
福全可难死了,陛下和娘娘还是当面对峙得好,他们吵他们的,气吐一个算完事。
“行。”孟岽庭磨了磨后槽牙,冷笑,“贵妃来头大,温华殿普通摆设怎么配得上,限一日,给朕把温华殿种满牡丹花。”
福全心惊,一天来不及调配,那不得把御花园和御书房的牡丹全拔了才能种满温华殿?
孟岽庭凉凉地掀眼皮:“办不到?”
福全低头:“可以。”
八月十七,秋高气爽,傅星河站在温华殿门口,眼睛明亮。
歪打正着,本宫出狱了。
蓝天白云,红墙金瓦,青松银杏,傅星河欣赏着暴君的禁宫,心情愉悦,视野开阔。
视野里突然出现一个列队的侍卫,两两抬着一盆枯枝败叶,径直向温华殿而来。
傅星河迷惑:“这是干嘛?”
暴君把她的温华殿当成花房吗?这些植物连叶子都没有,就要往她那里摆?
报复她要求太多?
谁也不愿意在自己院子里看见一片枯黄,傅星河承认自己有一点点被报复到。
难道是敲打她“花无百日红”,提醒她不要太嚣张?
傅星河倏地想起荔枝事件,她不能这么随意揣测暴君,暴君这人心思挺直接的,不会用寓意来嘲弄她。
“这是什么花?”
侍卫憨厚道:“娘娘,是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