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河挤出一个微笑,半分看不出勉强。
孟岽庭颔首,不走心地夸了两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人够狠,跟太傅完全相反。
笑容够灿烂,比其他人都顺眼。
既然如此——孟岽庭嘴角弯起一个弧度,似乎在学傅星河的职业假笑。
傅星河心里升上不好的预感,不敢置信地回望——
只听暴君一字一句道:“朕封傅星河为倩贵妃。”
无数道刀子似的目光集结到傅星河身上,似乎要挖开皮rou,看看她到底有什么特别。
后宫真的没女人了!
连傅星河这种草包都能封个贵妃!
贵妃仅次于皇后一级,而陛下今天显然不会直接立后,所以,傅星河直接被封到了最高品级。
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有人期待——贵妃给的如此随便,岂不是她们也有机会?
傅星河僵在原地,连谢恩都忘了。
福公公对后宫第一位贵妃娘娘充满慈爱,陛下终于娶上媳妇了。见傅星河高兴傻了,福公公低声提醒:“倩妃娘娘还不快领旨谢恩。”
傅星河脑内乱七八糟的,一下子联想到自己未来五十年居于深宫,战战兢兢隐藏身份,生平首次想弑君。
孟岽庭觉得她的反应十分有趣,挑了挑嘴角,又抛下一道惊雷。
他站起身,看着底下环肥燕瘦,目光淡淡:“朕国事繁忙,选秀之事便由贵妃全权负责。”
傅星河被孟岽庭的Cao作秀得头皮发麻。
福公公也是没眼看。
知道陛下厌烦选秀,那也不至于选个贵妃就走吧?
孟岽庭是真打算走了,那边还有一堆奏折没批,经过傅星河身旁时,还添了一句:“辛苦爱妃了。”
“我全权负责?”傅星河突然开口,着重强调“全权”二字。
“不懂的地方请教福公公,给你留着。”孟岽庭说完,大踏步离开,毫不留恋。
陛下一走,傅星河一下子鹤立鸡群般显眼。
谁也想不到,方才她们还嘲笑“学青楼ji子卖笑”的草包,一下子成了她们求着的对象。
峰回路转闪了腰。
李霄征跟上孟岽庭的脚步,也在感叹,世间竟有如此好差事。贵妃娘娘这选出来的,可不都是亲派。
傅星河却不觉得差事好,先不说孟岽庭突然授命,她根本不知道哪家姑娘和傅家交好,其次,她也不敢这样明晃晃地拉帮结派。
最重要的是,刚才孟岽庭用两人能听见的音量告诉她:“贵妃选出来的人,贵妃负责到底。”
意思就是她还得终生负责制,谁搞事都赖她。
孟岽庭目的明显——他懒得管后宫,选点人堵住悠悠众口,而傅星河是那个管理员。
有一瞬间,她想给孟岽庭选一堆丑女。
稍后她便冷静了——丑女孟岽庭不想睡,那她不就得上岗了。
挑好看的,还得环肥燕瘦,尽态极妍。
傅星河深吸一口气,升上集团管理层后,她已经很多年不当HR去现场招人了。
希望她没有忘了人事经验。
“福公公,替每个人准备笔墨。”
福公公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依言照做。
傅星河走到盛白露身边,目光仁慈。
盛白露自知命运被拿捏,脸色闪过屈辱和后怕,既不甘心求傅星河,也不甘心退出,特别是一睹天子英姿之后,妒忌得快要Jing分。
傅星河相当客气了:“腿没断就自己出去。”
“娘娘……”盛白露屈辱地叫了一声。
没人理她。
盛白露哭着跑了出去。
其余人看向傅星河的眼神都带着三分忌惮——贵妃此人,杀鸡儆猴、睚眦必报、笑里藏刀。
傅星河嘴角的弧度都没变过,朗声道:“请各位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姓名、家世、特长,意向薪资、福利、岗位以及是否服从上级管理,是否服从调剂。”
关乎女子一辈子的幸福,傅星河不强人所难,决定采用双向选择的方式。
福公公一头雾水,前面的还能勉强理解,但是……
“娘娘,什么是服从调剂?”
傅星河痛快解释:“就是比如你进宫的目的是想当个昭仪,月银二百两,而我综合考虑之后,只能给你个五品才人,月银五十两,你还愿意接受就选服从,不愿意就选否。”
傅星河放缓语速,十几岁的姑娘,不一定个个想进宫,有些是家族逼迫,有些是懵懵懂懂,脑子不笨就该知道,选“否”是她给的一条退路。
“答卷阅后即焚,除了我不会有第二个人看见。”
此言一出,傅星河明显看见几个人松了一口气。她不想进宫,无奈事已至此,其他人,能帮一个是一个吧。
“后宫房屋有限,妃嫔不能太多,望各位谅解。”
她不会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