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邦邦的、冷得像冰块一样的东西, 轻轻地碰了碰她的后颈。
她不敢回头。
但她的头根本不听使唤,缓慢地转了过去。
她看到了一双脚。
僵直的、惨白的脚尖,轻轻地碰到了她的后颈。
万祺又不受控制地抬起了头。
化妆师吊在房梁上。
她的肢体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曲。
双眼充血,像两颗暴突的血葡萄挂在青白的脸上。脖子也歪下来。
突然,那颗干瘪的人头轻轻动了动。
她对万祺露出了一个微笑。
*
“卧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万祺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更准确来说,她犹如一只惊弓之鸟,简直是从被子里跳了起来。
她的胸口依然在激烈起伏。万万没想到这游戏连噩梦都做得如此逼真。
——那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她僵硬地低下了头。
手指摩挲过什么光滑的表面。
她手中还握着一张照片。
温馨的夫妻合照。
“我靠!!”
她手一松,照片飞了出去。
一个人弯下了腰,伸出手,将照片捡了起来。
对方好奇地说:“这是什么?新线索吗?”
说着她就转过头来看万祺。
是化妆师。
万祺:“!!!”
化妆师看起来很正常。
但万祺却依然还记得,她吊死在房梁上的凄惨模样。
也记得她对自己露出的惨白一笑。
她坐在原地,十分挣扎地望着对方,不知道是不是该尖叫出声。
身体也微不可查地往后退了两步。
她又感到一双冰冷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万祺浑身都僵硬了。
她觉得自己真的要崩溃了。
有人轻轻在她耳后吹了一口气。
那气息亦是冰冷的。万祺浑身一颤。
她听到了拿玫的声音:“怎么了?”
万祺:“啊啊啊啊——”
她不敢回头,维持着背对她的姿势,十分僵硬地说:“你、你真的是拿玫吗?”
拿玫:“不然呢?难道我是没拿?”
万祺:“那你……用一句话证明一下……”
拿玫快乐地掰着手指头开始算:“你差点吓尿了。你想拉着我跑结果抓成了凶手。你天天想问帅哥叫什么——”
万祺疯了。
“够了够了!不要说了!”
她转过头,飞扑过去,捂住了拿玫的嘴。
拿玫:“唔唔唔……”
万祺的余光又看到拿玫被掀开的床铺。
枕边空无一物。
她又愣住了。
“没有了。”万祺说。
拿玫:“什么没有了?”
万祺:“照片,你的照片。”
“——可是这张明明还在。”说着她又转过头去。
这张夫妻合照还在化妆师手里。
她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又去偷瞄化妆师的脸。
化妆师看起来唇红齿白,非常像个活人。
但那副恐怖的画面,依然在万祺脑海中挥之不去。
斯凡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她一边用毛巾擦着shishi的短发,一边低下头凑过去看化妆师手中的照片。
“这是什么?”她问,“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拿玫和万祺对视了一眼,简单地说出了昨夜经历的可怕之事。
斯凡很安静地听完了,她的表情倒没什么变化,又习惯性地用余光瞥了一眼拿玫的被褥。
突然她的神情变得很凝重。
“你还记得昨夜……摄影指导敲的是哪个门吗?”她轻声问。
拿玫:“记得啊。”
她漫不经心地指了指她床边的一扇薄薄的纸门。
斯凡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她用一种很奇怪的语气说:
“那不是门,是衣柜。”
万祺:“???你的意思是?!”
斯凡:“他不可能是从一具衣柜里……出现。”
说着她走了过去,一把拉开了衣柜的门。
“嘎吱——”
老式推拉门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斯凡看到了一面巨大的镜子。
镜面被擦得纤尘不染。
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看花了眼。
她看到自己身后站着一个白衣女人。
枯槁的黑发长长地垂下来。头发的缝隙里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但斯凡再定睛一看。
没有人——站在她背后的唯有拿玫和化妆师。
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