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们之前遇到过的。”
拿玫:“所以?”
路显扬:“他是鬼差,他在带那些僵尸离开。他感谢你大概是因为……你是天师?”
拿玫:“哦,原来大家是同事啊。”
路显扬:“……“神他妈同事。
*
深夜之中,唯有戏楼门前的红灯笼还亮着。
戏楼依然是破败又荒凉的。
但风声簌簌,也令他们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座楼像是活了过来。
草木灰的脚印沿着台阶一直往上。
看起来越发凌乱和无序。
万祺抬起头,悚然一惊:“它、它们怎么在这儿?”
戏楼的门口站满了栩栩如生的、破碎的泥人像。
它们不知道是被谁捡了回来,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戏楼门口,站成一排。
铜铃般诡异的双眼瞪视着他们,破碎的脸上却笑容可掬,像是在迎接着宾客。
那似人非人的诡异面孔,也加重了某种恐怖谷效应。
他们在迎宾。
戏楼——开张了。
“哈哈哈哈哈——”
Yin风吹得戏楼的幕帘猎猎作响。
掀起的破帘子隐约地送来了一阵极为热闹的笑谈声。欢声笑语,络绎不绝。
万祺又看了一眼头顶鲜红的灯笼。
她迟疑地说:“不是说戏楼里一向没有客人的吗?”
拿玫:“谁知道呢,大家一起来庆祝头七吧。”
万祺:“……你不如不说话。”
他们颤颤巍巍地掀起幕帘,走了进去。
但在幕帘被抬起的一瞬间——
络绎不绝的笑闹声消失了。
他们的眼前只有空荡荡的戏院,年久失修的观众坐席,戏台上茕茕孑立的身影。
和平时一样。
万祺:“卧槽。”
她求助般地看向其他人:“我刚才真的听到了……”
路显扬:“我也是。”
拿玫没有说话。
她的目光显然被台上的Valis所吸引了。
他孤身一人站在戏台上。
他今日的装扮比他们初见时还要更加隆重。
簪珥光采,袿裳鲜明,如同一尊金漆神像,美得这样摄人心魄。
拿玫走了过去。
她的脚步声在空荡的戏院里掀起了巨大的回音。
盛装打扮的Valis,低头看着她。
“戏要开演了。”他说,“你不该来的。”
拿玫:“为什么?我不能看你的戏吗?”
他垂着眼睛看她:“你想看吗?”
拿玫:“想看啊。”
Valis轻笑一声。
突然之间他弯下腰来,半跪在舞台上。
长裙曳地,在他身下绽放出一朵雪白的、盛大的花。
他伸手去摸她的脸。
“你的脸又脏了。”他说。
他的手依然是热的。
温热的手指摩挲过她的脸庞。
拿玫幽幽地说:“有吗?我怎么觉得你只是借机在揩我的油。”
手指停顿了一下。Valis好奇地问她:“‘揩油’是什么?”
拿玫:“……不重要。”
借着半跪的姿势,他们隔得很近。
拿玫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像最深的湖水。
她在湛蓝的湖水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或许又从倒影里她的眼睛之中再次看到了他。
她说:“你有选择的,你可以不唱,你随时可以停下来。”
Valis却轻轻摇头:“我不可以停。”
他松开了手,慢慢地站了起来。
拿玫依然维持着仰头的姿势。她的皮肤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该开始了。”他说。
“为什么?”拿玫仰望着他,“既然根本没有观众,为什么还要唱下去?”
Valis却露出了奇怪而微妙的神情。
“谁说我没有观众?”他轻声道。
他轻轻拍了拍手。
“啪、啪”两声。
在他身后,沉闷而厚重的幕帘被缓缓拉开。
露出了背后的人影。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戏台上黑压压地站了一排人。
那群人穿着花花绿绿的劣质戏服,神情僵硬,脸也被涂得雪白。
所有那些离奇失踪、或者是死在了地下室里的戏班子弟们……
都变成了僵尸。
都站在他的身后。
“卧槽!!”
万祺的第一反应是捂住了嘴,发出了一声无助的喘息,又条件反射地缩到了拿玫身后。
但她等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