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们将冰饮一扫而空, 跳到泳池里玩水。
霍璋扶着轮椅来到泳池边,夕阳在池水里投下一道明黄色的光。他用眼神止住要去拉孩子的佣人,示意一旁的江易:“孩子的天性而已, 既然来了就让他们玩尽兴吧,成人水池不浅, 江易你去护着点, 别让他们溺到。”
江易没动, 他今天穿了一件稍厚的T恤,肩膀处的衣服平整熨帖,如果不是知道他那里有伤, 看起来和常人没什么差别。
“晚上风凉, 刚打完球出了满头汗,现在下水不怕着凉吗?”赵云今走过来,脸色已经恢复如常, 她漫不经心对佣人说,“去把几个小祖宗捞上来, 一会泡感冒可就不值当了。”
霍璋说:“别太娇惯孩子, 他们从小锻炼身体,小玩一会水不碍事的。江易, 你说呢?”
“霍先生。”江易依旧没动,“我有话对你说, 只对你一个人。”
那晚按约定他引金富源入室,由霍璋关门打狗, 但最后他却违背了约定。霍璋叫他过来, 除了怀疑中枪的人是他之外,显然还需要一个解释。
霍璋双手交叉放在膝上,笑得同往常一样斯文:“云今, 你去看看厨房的饭菜做好了没有。”
赵云今不着痕迹瞥了江易一眼,男人的视线落在霍璋身上,神情沉定,平静得毫无波澜。
各人有各命,别人帮不了什么,他在赶她离开。
赵云今望向霍璋书房的窗口,那里现在没人,她没再说话,转身走了。
……
“你食言了。”霍璋眸子里的光渐渐冷下来。
身后的贴身保镖代他说话:“江易,是你告诉霍先生你和金富源私下有龃龉,想要他死,霍先生才配合你瓮中捉鳖,这事本来该是互惠互利,不然你以为我们几个大晚上吃饱了撑的在地下室打麻将呢?金富源举打火机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抢?”
江易说:“韩巴已经栽了,如果金富源再栽到您手上,于水生一定会狗急跳墙。我也是进霍宅前才听金富源说的,如果他那天回不去,于水生会对赵小姐下手,逼您拿两个人来换她,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您太被动了。”
霍璋笑道:“这么说你是在为我着想?”
江易:“既然金富源是我放走的,我会替您找回来。”
“这件事可以先放放。”霍璋上下打量他,“你现在需要向我解释的是另一件事。”
“你为什么在金富源逃走以后,潜回地下室杀了韩巴?”
霍璋眼中寒光逼人,虽然脸上在笑,却让人感受不到暖意。他没有证据,却说得十分笃定,仿佛他当时在现场亲眼看着江易杀了韩巴一样。霍璋也是在和江易玩心理战术,毕竟江易也不知道他到底掌握了什么证据。
江易只是一愣,随即很平静地问:“韩巴死了?”
他说:“这事和我无关,我没有杀他的理由。”
保镖说:“你没有杀他的理由,但如果是于水生要你去灭他的口呢?韩巴知道小东山的内情,他可有杀韩巴的理由。”
“如果我为于水生做事,当时就不会替霍先生设计把韩巴抓来了,同样,如果我和韩巴有私仇,早就在那天霍先生没赶到的时候下手了。”江易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望向那保镖,“先把人抓来,再费劲地闯进地下室谋杀他,我图什么?”
这也是霍璋一直疑惑的事,在他看来,江易是最没有理由杀死韩巴的人,但闯入宅院的人只有他和金富源两个,根据监控上比对的身高和体型,江易显然比金富源更符合,除非于水生那天还派了别的人来,否则江易依然嫌疑最大。
霍璋说:“要验证是不是你很简单。那晚凶手从地下室逃离时被我用猎.枪击中了,虽然没有抓到人,但围墙下有血迹,附近也没找到弹壳,证明他一定在某种程度上受了伤。互相信任和坦诚是继续合作下去的前提,所以江易,如果真要向我证明那人不是你,就……”
“江易——”
这是霍明芸第一次来霍璋的宅子,一下车就被前院的黑背咬了半天,心情实在不好,她Yin沉的脸直到看见江易才有所缓和,踮着脚朝他挥手。跟在她身后的保镖脸色难看得很,跑过来在霍璋耳边低语:“实在拦不住……”
霍明芸跑上前挽住江易的手臂,纤白的指头差点戳到江易的鼻子尖上:“江易你什么意思?昨个儿在温泉里把我睡了,今早醒来人就没了,说走就走,不打算对我负责是吗?”
她一句惊天动地话说完,才瞥向霍璋,骄矜的目光略过他残废的腿,一开口就十足的霸道:“我说怎么找不到江易,原来是被你叫来了,你有事快说,说完了江易要陪我约会,没空在这和你瞎磨。”
她从小就是这样的态度,霍璋早就习惯了。
他抬手示意身后的保镖冷静,望着霍明芸的眸子冷冰冰的不带感情:“江易还没下班。”
“大哥。”霍明芸撇撇嘴,“他下不下班不是你说了算吗?为了自家小妹的幸福让他早退两个小时都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