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也迟迟没有影子。这不应该。
坦白说,和孟静汶相处过,很难不对她产生好感。用贺丰宝的话说,这样的外形,这样的学历,这样的谈吐和教养,哪怕林清执配她都算得上高攀。毕竟在贺丰宝眼里,林清执除了长着张好看的脸外,在感情方面就是块榆木疙瘩,除了不长眼的女人外,没人看得上。
贺丰宝只觉得孟静汶有一点不好——对人总是淡淡的。可林清执知道,在他面前,她那点淡淡的压根不在。她温柔,会笑,会和他聊当下流行的话题,也会像小孩子一样专门去吃冷饮店新出口味的冰淇淋。
林清执只是没有在感情方面花心思,但他不傻,孟静汶的意思他很早就明白。
“静汶。”他叫了她的名字,而不是学姐。
男人笑了笑,俊朗如月亮:“爱情之于我是锦上添花,有它当然好,但它也只是锦上的一朵花,没有也无妨。都说男人倒了一定年龄要成家立业,但如果为了成家而成家去消耗一个女孩子最美的年华是不负责任的。”
“我喜欢我的工作,但这份工作的性质决定了我没办法给予我的另一半太多陪伴,所以和我在一起,是件很不划算的事。”
这话如果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或许会让人觉得是拒绝,但从林清执嘴里说出来,却能让人感受到那是他真正的想法。
——坦诚、直白,将利弊一一摊开。
他说:“你看,我说话很直,真的很不会讨女孩欢心。”
孟静汶却笑了:“我这周一共做了四台手术,门诊坐班五天,接待了几百个病人,晚上十点下班都是早的,你为什么觉得我会需要你陪呢?”
“很巧。”她说,“爱情之于我也是锦上添花,只是刚好那朵花我喜欢上了,就会想要把它摘下来,能不能时时守在它身边,又或是能不能时时让它陪着我,我都无所谓。”
林清执说:“我明天就要走了,外派期间很难和外界联系,也许一年,也许更长。”
孟静汶问:“长得过七年吗?我等就是了。”
林清执静住,不可否认他对孟静汶是有好感的,只不过一个人的Jing力有限,过去的他实在没有时间去将这份好感细化。而现在孟静汶就站在面前,态度坚决地要他一个答案,他无法再将她的感情置于脑后不理了。
男人思考了许久,孟静汶固执地望着他。
许久后,林清执站起来,笑得温柔无比:“孟静汶小姐,等我出差回来,不知道有没有请你吃晚饭的荣幸?”
他说:“许多话现在说起来太仓促,以后我们会有时间慢慢说。”
“也许那时候,我会学着怎么去讨女孩欢心的。”
……
深夜的警局灯光寂寥。
林清执在办公桌前收拾东西,他的警官证、电脑、文件夹,保温杯,还有每逢吃夜宵看B站都要用到的手机支架。毕业后在西河做了这么多年警察,桌上的东西却没多少,一个纸箱就可以全部装完。
光线昏暗的办公室里,贺丰宝站在他身后,他没说话,沉默地看着他。
林清执收完东西抬头,忽然看见墙上挂着一幅省内地图,白天赵云今说的话回响在耳畔。
“德国是西方国家,西方就是西面,算命的说你这一年别去西边,你忘了吗?”
德国离着西河十万八千里的距离,要说西边……西河的正西方,是松川市。
林清执看得太过入神,贺丰宝问:“看什么呢?”
他本就浓眉大眼的长相在这样漆黑的夜里更显出种大刀阔斧的霸气,林清执望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并称为西河警界双子星的男人,不由得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个算命先生的话,但都是些没用根据的东西,做不得数。”
“我就在这等你回来。”贺丰宝上前抱他,重重几拳砸在他后背,“等你回来了,再一起去大院里种白杨。”
☆、081
林清执的外派像阵迅疾的雷雨, 来势猛烈,又急又快,没等人反应过来, 他已经离开了西河。
他走的那天没要人送,一个人, 一个包, 上了开往机场的计程车。
樟树的叶子绿了, 赵云今再也不用做练习册了。走出考场的下午,天空蓝得刺眼。她一个人回到教室收拾东西,原本该是三十七人参加高考, 到最后却只剩下三十张桌子, 失踪的学生们到底在哪里,恐怕只有绑匪和天知道。
赵云今指尖捏着那晚韩小禾送她的纸折玫瑰,在教室的后窗前站了很久。
远处天高云阔, 一望无垠,仿佛是学子们前路开阔的远大前程, 但韩小禾的前路在哪里, 赵云今不知道。临走时她将那朵玫瑰留在了教室,日头移到了教学楼的另一侧, 纸玫瑰静静躺在沾满灰尘昏暗的窗台上,泛着死寂的色泽。
学校里一片庆祝高考结束的氛围, 无数的试卷、纸张从楼上扔到Cao场。
赵云今抱着书经过,天上下起雪片一样, 碎纸纷纷扬扬落在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