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垂眸。
季听轻笑一声:“你说得也是,可惜提醒得太晚了,本宫已经掺和进来了,”她说完朝前走了一步,盯着女人的眼睛道,“为了不惹一身sao,你说本宫将你们都杀了如何?这样不就无人知晓今日之事了?”
女人终于流露出恐惧:“我们是伺候过太妃的人,你不能……”
“你也知道你只是伺候过太妃,而非太妃本人啊!”季听冷下脸,打断她的话,“本宫乃是一宫主位,何时轮到你一个奴才来威胁了?!”
“奴婢不敢!”女人终于慌了,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其他几个女人也跟着跪下。
季听厌恶的看着她们:“日后都给本宫警醒着点,若再让本宫知道你们做出这些腌臜时,本宫非处置了你们不可!”
“是、是……”几个女人慌忙回去了,进门后还不忘将门给死死关上,仿佛生怕季听改变主意一样。
她们一走,又长又窄的路上便只剩下他们几个了,季听低头看向小太监,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奴才名叫林琅,多谢娘娘救命之恩,多谢娘娘……”小太监的恐惧终于开始释放,大哭着朝季听磕头,两下下去额头上便满是鲜血了。
季听吓得急忙叫人扶住他,看着他瘦得过分的身板,突然问了一句:“你今年可是十七岁?”
“娘娘怎么知道?”林琅愣了一下。
对上了,从太妃那里跑出来时,应该正是十七岁。季听不知为何会出现这个念头,顿了一下后看着小太监,想了想道:“你且回去歇着吧,这几日不必当差了,我会叫人给你换一份差事,日后你离这地方远点。”
虽然好像有什么冥冥之中都能对上的感觉,季听却始终觉得不太对,因此并没有第一时间要把他带回凤栖宫,而是叫他回去休养。
“多谢娘娘!”林琅感激道。
季听点了点头,叫人把他送走之后,自己也带着一众宫女离开了。回去时又遇上那些押送自戕宫女家人的侍卫,她的心情瞬间差了,一直到回到宫里都还不舒服。
用午膳时,她看着桌子上各式佳肴,想到宫女面黄肌瘦的家人,再想到十七岁的林琅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顿时什么胃口都没了。
“娘娘多少吃一些吧,您今日Jing神头刚好些,若是不吃饭怎么能行呢?”嬷嬷担忧道。
季听神色恹恹的摇了摇头,转身回房里休息了,一直到晚上,才勉强吃了两口粥,剩下的菜肴依旧半点不碰。
嬷嬷劝了几次都不行,只好将东西撤下,本以为第二日她总该吃了,可季听却还是什么胃口都没有。眼看着这样下去她要饿坏身子,嬷嬷一咬牙,又去找申屠川了。
午膳时,季听又是没什么胃口,刚放下筷子要起身,就听到外头人行礼的声音:“督主大人。”
季听顿了一下看向门口,下一秒申屠川便冷着脸进来了。
“你怎么来了?”季听疑惑。
申屠川看了眼桌子上几乎没动的饭菜,绷着脸问:“我若是不来,你是想把自己饿死?”
季听讪讪的摸了一下鼻子:“我是真的不饿。”
申屠川也不与她废话,拿了碗筷便亲自给她布菜,季听一点胃口都没有,但在他冰冷的目光下,只能一口一口的往下吃。两个人谁也不说话,一个夹菜一个吃饭,转眼小半碗饭就吃干净了。
明显感觉到季听的速度慢下来了,申屠川才放下筷子:“不过是看见几个要行刑的犯人,便让你几日吃不下饭了?”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不会是在我这里安插眼线了吧。”季听小声嘀咕一句。
申屠川淡漠的看着她:“宫中大小事,会有我不知道的?”
“那你说说,我见完那几个人后又见了谁?”季听不服气。
申屠川扫了她一眼:“一个差点被欺辱的小太监。”
“……还真什么都知道,”季听声音小了些,“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管管太妃殿那群人呢?”
“宫里的腌臜事多了,都要我管?”
“你是督主啊。”季听蹙眉。
申屠川眼底闪过一丝讥讽:“那又如何?我能救他一时,还能救他一世?与其指望别人,还不如自己想办法自救。”
“可他就是个没权没势的小太监。”季听不认同。
申屠川看向她:“谁又不是从那一步走过来的?”
季听张了张嘴,突然无法辩驳,因为她发现自己并不了解申屠川的过去,好像他从一开始便是风光无限,从未有过艰难的时候。
两个人对视许久,申屠川先一步别开脸:“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他便站了起来,刚要离开便感觉手被握住了。他顿了一下,低头看向季听。
“你可不可以不要杀那个宫女的家人?”季听小心翼翼的问。
申屠川沉默一瞬:“不杀,然后呢?让所有宫人心存侥幸,觉得自己死了家人也可能会活着,你可知这样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