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窗外。
市中心的窗外,只有一座又一座拔地而起的高楼,像监狱里的铁栏杆,困住了他的视野。
温水在脸上飞速蒸发,轻微地烫了一会儿便渐渐凉了下来,傅尧诤的心境大抵和这一脸水一样。
他想给肖乃屿的手背止血,却连碰也不敢碰,只能起身按铃叫医生。
主治医师很快赶到,他还以为是自己的病人又出了什么大问题,结果只是挣脱了吊针。
到底是松了一口气,细心地替omega止住手背的血,而后换了根血管重新扎了针。
肖乃屿任他动作,也不知道疼,只抬头看了一眼吊瓶里缓慢滴入自己身体的药水,幽幽地问:“我是死不了了是吗?”
“...”主治医生乍听到这个问题就皱了眉头,这句话,听着似乎是对自己死不了这件事而感到遗憾和难过。他看了一眼一旁的家属,没有把自己的担忧明说出来,只安抚病人道:“只要配合治疗好好休息,你的身体会好的,毕竟,最难的那几关都已经挺过来了,不是吗?”说完,还冲病人和煦地笑了一下。
“真遗憾。”肖乃屿对医生的安慰无动于衷,只是这么感慨了一句。
“小屿...”傅尧诤想说些什么,却被医生一个眼神阻止了。
“傅先生,方便跟我出来一下吗?”
“......”傅尧诤以为他要交代什么病情,只能跟着对方走出病房。
医生关上病房门后,先给alpha递了一张纸巾。
“?”
“擦擦脸上的水。”医生指了指他的脸。
“谢谢。”傅尧诤拿纸巾擦了头发上的水珠,又听医生说:“我看肖先生的Jing神状态有些不对。等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最好请个心理医生看看。当然,这段时间,他受不了任何刺激,你要注意。”
“......”alpha?点头道:“我明白。”
傅尧诤知道肖乃屿心中难过,宝宝没了,他也很伤心。
可他的这份伤心也仅限于“伤心”,不可能影响到他的生活。
这个宝宝,从存在到消失,傅尧诤都毫无所觉,他这个爹爹当得毫无实感。
他没有用手心去感受过宝宝存在时的那一抹温度,更没有见过肖乃屿**全是血的惨状,因此,他无法很好的共情,孩子没了便没了,流过几滴泪,竟然也没有别的感觉了。
比起来,他更关心乃屿的身体。
他对这个孩子的感情十分凉薄,竟然连带着认为肖乃屿也只会伤心这一阵,他只要好好哄着陪着,Omega迟早也会走出来的。
这个“想当然”错得太彻底了,可他现在毫无所觉。
肖乃屿清醒的第二日,叶裕就来医院看他了。
叶裕是圈内人,消息多少比外界灵通许多。他过来时全副武装,到了病房门口被傅尧诤当做不明人物给拦着了。
叶裕只好摘掉口罩墨镜和帽子,将自己的脸露出来:“是我,我来看看小屿。”说着,还晃了晃手上的一袋苹果。
傅尧诤原本不想让他来打扰乃屿休息,但看在他不久前公开声援过小屿,对这人的印象才好了些,这才允许他进屋。
他给叶裕开了门,自己却没有一同进去。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敢。肖乃屿根本不愿意多看他一眼,他只要靠近一点,Omega就会拔了手上的吊针,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抗拒他的靠近。
昨天这样闹了两回,医生直接就给他下了“禁令”:为了病人的身体考虑,你最好不要再出面刺激他。
所以傅尧诤只能卑微至极地守在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小窗户往里面看。
肖乃屿清醒后除了用药休息就是坐在床上发呆。
他总是出神地看着窗外。
眼中只装了夹在高楼缝隙里的天空,视线似乎从来没有聚焦过。
叶裕喊了两声,肖乃屿才迟钝地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虽然早从别人口中听说过肖乃屿伤得很重,心理也已经有了准备,但此刻亲眼见到了,叶裕心下还是狠狠揪了一下——肖乃屿憔悴地几乎没了人样,左眼上还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