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并排坐着,或者在钱玉嫃看得到的地方跑跑跳跳。燕王府建得气派,?府里院落多,十步一景,?随便在哪儿坐下都有可以看的。
每年府上还会移栽些新的花花草草,夏有莲花池,?秋有菊花斗艳,冬有寒梅傲雪……跟南边大商户家的奢靡不同,?王府布置更讲究,?瞧着不光好看,?还矜贵。
偶尔明姝会让她爹领进宫去,太后娘娘是真稀罕这个曾孙女,得了好东西都给她留着,十天半个月没见着就要念一念。
明姝也是个小人Jing,?投人所好仿佛是她与身俱来的天赋,她说的话做的事总是让人感到高兴的。大几岁能做到这种程度不稀奇,那可说是家里教得好,她两岁还没满,谁能教得那么全乎?很多就是天生的。
最近两次进宫去,太后怕她玩得不尽心,还找了两三岁三四岁的公主来陪,这也闻所未闻。
从来只有从宗室或者达官贵人家里年龄相仿的进宫去陪伴皇子公主,第一次听说还能反过来,虽然只是在明姝进宫的时候召公主们去寿康宫陪伴,这在无形中还是将两头分了高下。至少在太后心里燕王府这位是更稀罕的,这点帝后心知肚明,没有意见。
不管是皇子公主还是什么,多了都不稀罕。
公主们本就没几时能见着皇上,难得见一次能表现好的也不多,早年还有两个在皇上心里留下深深印记的,都嫁了人。跟明姝一般大的同皇上大多生疏,不经人提醒见了面他未必知道谁是谁。
明姝就不一样,她见皇上的次数比公主们多,不光去寿康宫能见着,每逢过节家里也会领她进宫去,不满两岁的崽崽跟太后以及皇上皇后熟稔得很,身份高的几个妃嫔她也认得,皇子妃们更别说了,跟钱玉嫃往来多的那些明姝全喊得出名字。
明姝跟她爹一个样,不光会为自己讨赏,经常还会提起她娘。
她嘴甜哄得太后高兴了,太后问是谁教的,她说阿娘教的……钱玉嫃从揣上以后为避免各种意外大大减少了出门次数,她进宫虽少,但因为有那对神仙父女,太后以及皇后还是经常念着她,宫里的赏赐依然源源不断。
又到休沐的日子,这天谢士洲没往外跑,他头天晚上就说次日要吃暖锅,后厨上清早鸡还没叫就在煨汤,汤煨四五个时辰滋味才好。
冬天吃暖锅绝对是一大享受,吊高汤用白菜萝卜菇片藕片这些做菜底子,煮上豆腐丸子鱼片rou片之类,再烫壶黄酒,三五个人围坐一起边吃边聊,那滋味想想就美。
钱玉嫃清早就在期待,暖锅还没吃上,不速之客来了。
跟青竹定亲的那个是家生子,如今是前院的杂务管事,听门房来报说外面有个自称是世子爷他舅舅的找上门来,问怎么着?
除了传话给世子爷还能怎么着?
不多时,小管事到了谢士洲住的院子外边,乍一见他,丫鬟们还当是找青竹来的,偷笑来着,听他解释才知道人是办正事来,外头有人求见世子,正在大门外候着。
谢士洲清早练完洗了个澡,正在享受他难得的假日,就听说舅舅来了。
到王府来找他还敢自称舅舅的,总不会是燕王妃娘家兄弟,他只能想到叶家人。
要说叶家人有没有可能打听过来?是有。他们也是商户,是商户就要跟外边做生意,虽然在谢士洲的记忆里叶家没有谈到京里的买卖,也可能这几年他们时来运转翻身了。
虽说一时间想不到人来干啥,总还是得出去看看。放下坐腿上的崽崽,他站起来说:“我出去一会儿。”
钱玉嫃自不会拦着,也没跟,就在屋子里边等。
倒是明姝,问舅舅又来了吗?
钱玉嫃伸手抱她到炕上坐好:“不是你舅舅,是你爹的。”
“爹也有舅舅?我见过没?”
要是叶家人,钱玉嫃也只见过一两回,明姝上哪儿去见?
听说是没见过的,她又问不出去打招呼吗?
“你爹想让你见会来喊人,没喊就不用出去。”谢老爷跟谢夫人现如今都不敢以他爹娘自居,叶家人挺敢说的,作为谢士洲养母娘家兄弟敢说是他舅,这亲攀得利索。
万嬷嬷在一旁听着,还没把人对上号,她问来的是世子生母娘家兄弟?
“恐怕不是。”钱玉嫃嫁给谢士洲好几年了,跟他无话不说的,也没听过他生母姓甚名谁,只知道人早没了,甚至她娘家人也没找到,“我猜来的是世子养母的娘家哥哥,他生母娘家若还有人,早两年就找来,哪会拖到今日?爹去接我们的时候闹出来的动静很大,别说蓉城上下,估计省内都知道。”
白梅刚往后厨房去了趟,想说都准备好了随时能吃,回来一看世子人不见了。
“厨上准备好了,请锅子吗?”
“等会儿吧。”
“怎不见世子?出去了吗?”
“外边来了人。正好,白梅你去问问,来的是不是叶家的,要是他们,这暖锅怕是只能我们自己吃了。”
前后一刻钟,钱玉嫃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