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的年礼,两家已不是姻亲。
她爹唯一还能给她的就是最后一点保障,方家要真把事做绝了,想请她下堂或者怎么,燕王应该会插手,别的事他不会管了。
失去郡主身份同时失去靠山让盛飞瑶的生活变得煎熬。
事实上别人只是撤销了对郡主恭敬的态度,随意一些对她,这个随意就让盛飞瑶感到难受。更难受的是在魏国公府开席面的时候,她也得出来见客,以前除了进宫见太后皇后这些,平时都是被人给她低头。现在她得要给所有那些诰命夫人低头,得逐个同人问安,甚至在见到同样燕王府出身的庶出姐妹的时候,她得屈膝喊人家郡主。
盛飞瑶嫁的魏国公府,李侧妃生的汉阳郡主假的威远侯府,本来这两家关系不过普通,但因为汉阳郡主有心想看盛飞瑶的下场,她寻着机会去做了一回客。
“姐妹”两个一碰头,汉阳郡主笑得跟花一样,盛飞瑶笑不出来,她脸都是僵的。
她脾气差,以前开罪过不少人,那些本来全被她死死踩在脚底,现在两方颠倒过来。陆续有人变着法往她跟前凑,只为了看曾经不可一世的云阳郡主给自己屈膝。
这些人碍于身份,并不会说过分的话,她们大多还会关心几句,问她怎么清减如此多连脸色也很苍白……
这样的关心非但不能使人感到温暖,还像一把把尖刀往她心里头扎。
那一句句话听在她耳中再恶毒也不过。
这些人全在掀她短处揭她伤疤。
第69章?
腊月中旬李侧妃得了场风寒,?府上立刻请来太医,喝了几天药身体倒好不好的,?汉阳郡主听到风声,不放心回来了趟。看她娘其他还好只是还有一些咳,?这才踏实了点。
“舒坦日子过了才没两年,?您可得好生保重,?咳嗽的话,?枇杷膏吃了吗?”
“你都知道咳嗽要吃枇杷膏,太医还不知道?年前不忙啊还回来作甚?我只是还没好全,?真要说也没大碍了。”
“女儿不放心您,怎么您还嫌烦呢?”
“不是嫌烦,?是用不着,风寒而已。”
李侧妃说着又咳起来,汉阳郡主将刚才送来的银耳汤递到她娘手边,让喝一口。银耳能润肺,咳起来喝几口能舒服些。汉阳郡主提到已故的王妃,说她那么稀里糊涂去了未尝不是那年秋天反复得病拖垮了身体。有些小病小痛当下不要命,?也得好生治疗,?拖着没得好处。
“你从当了娘之后嘴皮子越来越利索,我真是说不过你。”
“别埋汰我了,最近府上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那对母女折了府上就闹不起来,?其他人一没本钱二没必要。侯府那头怎么样?你日子可还顺当?”
提到这个汉阳郡主就忍不住想笑,?她说以前还有些磕绊,?今年上下对她的态度都好了很多:“他们让方家的惨样给吓怕了,?以前挑剔我的也不敢再挑剔,都说我十分不错来着。前阵子我还去了趟魏国公府,要是前些年他们说做酒,场面别提多热闹,我上次过去场面勉强看得过去,请的人远不如从前体面,真亏得国公夫人绷得住,还能笑脸迎客,我看有些个笑都笑不出来。”
“但凡是这种场合,都是相看人的好时候,去捧场的来头大身份高她府上那些姐儿更有机会嫁个好人,若去的本家亲戚和部下占了绝大多数,姐儿们Jing心打扮出来给谁看呢?”
姻亲可不是随便结的。
方家本身不错,但同样不错的人家在京里大把的有。选媳妇儿的时候大家还是更喜欢娘家麻烦少的,不指望女方带来多少光彩,也别添了太□□烦。
像方家,同燕王府就不尴不尬的,在皇上那头也不是非常得脸,府上还有个随时可能搞出大事的少夫人在。
盛飞瑶现在是少夫人,等方中策袭爵之后她就是当家夫人……这么一想,方家跟烫手山芋似的。
汉阳郡主告诉她娘:“我那天同盛飞瑶打了照面。”
这下李侧妃来了Jing神,问她怎么着?
汉阳郡主抿唇笑道:“我是郡主,而她却被贬为庶人了,还能怎么着呢?”汉阳郡主今儿过来,说是来探病不假,同时也想把这事分享给她娘,让娘亲跟着高兴一下。
前头那么多年,她们总让王妃母女踩在脚下,背着爹的时候她跟平阳在盛飞瑶面前像丫鬟似的,被随意的呼来喝去,还不能表示出不高兴,得说好听的话,不然就会招来麻烦。
天老爷总没瞎眼,将那些都看在眼里,现在盛飞瑶的报应来了。
“我只要想到那天她看我的眼神,心里就特别痛快,再也没有比那更让人高兴的事了。”
李侧妃也在笑,又提醒她别得意过头,看那对母女就该知道花无百日红的道理,当心高兴过头乐极生悲。
把想说的话都说了,汉阳郡主没多待,只说正月里再回来,便匆匆离开了。钱玉嫃收到她来时带的小礼物,想到另一回事:“我进王府都快两年了,还没见过平阳郡主。”